此時的姜鳴,正在無情地收割妖獸的性命。
他好像一尊等待妖獸獻祭生命的邪神,站在金剛神將組成的通道盡頭。
一隻只妖獸前仆後繼,它們好像狂熱的信徒,猩紅著雙眼,拼命地向前,為那尊偉大的邪神獻上它們的身體,以及它們的靈魂。
無數的靈魂接連飄起,如一道白虹,從妖獸倒下的地方升起,另一端落在姜鳴身前的封神榜中。
妖獸不斷,白虹不息。
姜鳴已經這樣整整一個小時了。
這一個小時內,他覺得自己像一個機器,收屍,收魂,收命。
還好,搖光傳送的場景讓他保持著自己的理智。
滅城,旦夕之間。
這種緊迫感讓他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麼。
可後面依舊茫茫無盡的獸潮,讓姜鳴真的急了。
姜鳴甚至想過,讓眾神將繼續堅守在這裡,自己去城西幫忙。
可他沒有了神將數量上的優勢,也不過只是一個鉑金三斤的遠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從根本上緩解城西的壓力。
我現在最應該做的,還是清理眼前的妖獸群。
最起碼,這裡清理乾淨後能讓城西的群眾都往這裡避難。
事實上,防衛隊正在這麼做。
姜鳴的壓倒性控制著獸潮的訊息,已經被王澤君兩人傳了上去。
汪瓊英及時下令,讓所有在城內維持秩序的防衛隊隊員把群眾引向城南。
“爸,我有點怕。”花飄飄抱著她爸爸的腰,身體有些發抖。
她雖然出城歷練多次,但那種和同學組隊,不痛不癢地歷練,有陸東在她前面,三年來她甚至連皮都沒有磕破過一塊。
“飄飄,別怕,爸爸在。”花飄飄爸爸將近兩米的身軀讓花飄飄滿滿的安全感。
“飄飄,別怕,有我呢。”陸東插了一句。
“拿好你的大盾滾一邊去。”花飄飄白了一眼,然後把頭埋進了她爸爸的腰間。
至於為什麼不是胸口,因為夠不到。
花飄飄的媽媽摸了摸她的腦袋。
全城那麼多人,又有幾個面對過這種生死關頭呢。
何況花飄飄從小無憂無慮,根本沒有經歷過什麼風浪。
“花兄,你怎麼打算?”陸東的爸爸陸長青問道。
“陸哥,我打算去西城門。”花山重平靜地說道。
“爸!”
花飄飄有點尖厲地叫了一聲,隨後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若只知苟活,豈不負了這九尺之軀。”
“好!你我兄弟多年,果然心有靈犀。”陸長青大笑一聲,拍了拍花山重的手臂。
“爸……”陸東上前,看著自己的爸爸。
“老子身為戰鬥系覺醒者,這種時候豈能退縮。你是我的兒子,如今也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有些道理就不需要老子跟你講了,你應當明白。”
陸長青一把抱住陸東,“當你出生的時候老子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雖然老子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現在還是很難受。”
“兒子,保護好你想保護的人。”
陸長青拍了拍陸東的背,鬆開了他。
“小子,飄飄從小任性,脾氣不太好。但我知道她是喜歡你的,你對她也有意思,叔叔把她交給你,不管以後你們是不是在一起,我只求你一件事,就是照顧好她,別讓她受到傷害,她還是個小女孩……”
花山重的大手捏著陸東的肩,有點用力,讓陸東覺得很痛,可陸東一聲沒吭,默默承受著。
花山重握住陸東和花飄飄的手,將他們雙手疊在了一起。
“活下去。”花山重這句話說得很沉重,好像有萬斤巨石壓在他身上一般。
花飄飄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她流著眼淚,卻沒有哭出聲。
“花叔叔,我別的不敢保證,只敢保證一件事,那就是我死之前,飄飄一定活著。”
陸東的話讓花飄飄抬起頭看著他。
原來從小打鬧的那個夥伴,已經長成了那樣頂天立地的男人。
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滿是英氣。
剎那間,那張臉就模糊了。
此時陸東的媽媽和花飄飄的媽媽也各自上前,作最後的告別。
因為她們明白,此去,幾乎就是訣別。
“好了,我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飄飄,陸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