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那邊。
安平掙扎著走到吳薇身旁,幾乎是跪在地上,伸出還能用的左手,對著吳薇施展了天賦「再生」。
吳薇額上滲出了一層汗珠,可她還是進咬嘴唇,愣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一陣柔和的綠光亮起,吳薇身上的傷口竟是立即止住了血,小腿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擰轉,撕裂的肌肉一點點連線生長,紫黑色的瘀血淡了下去。
吳薇一口氣鬆了出來,大口喘息著,安平看到治療有用,鬆了一口氣,一陣眩暈的噁心感湧上腦海,幾乎就要摔倒在地。
“躺一會兒吧,他們能行的。”
吳薇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側響起,安平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用這種語氣說話,那波瀾不驚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柔和。
“不行,總不能讓老頭子打我在旁邊看著。”
嘴上這樣說著,安平一咬牙站了起來,可他的身體卻沒有他說的話那樣的硬氣,內啡肽和腎上腺素的效果漸漸過去,右臂的疼痛像是用針紮在他的心臟上一樣。
他身上也有大大小小十幾二十個傷口,不斷失血,眼前已經發了黑。
“噗通”
沒走幾步,安平便跌倒在地上,四肢沉重的抬都抬不起來了。
“平兒!”洪星燦簡單治療了趙明後,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跑了過來,看到他的傷勢,洪星燦的眉頭一下子就擰了起來。
很難想象受了這樣的傷後安平是怎麼跑了那麼遠擊暈那水系匪徒後又跑回去救吳薇的。
而老人那邊情況其實並不樂觀,雖然他能把面前的人打得連連後退,但他畢竟老了,另一個用用泥沼的傢伙很是麻煩。
忽然,一柄飛劍出現,站在遠處用泥沼的匪徒一下子渾身汗毛炸起,雙臂擋在身前。
噗嗤兩聲後,他的左右雙臂上各插了一柄飛劍,飛劍從尺骨和橈骨之間的空隙穿過,就那麼留在他的手臂上。
“漂亮!”老人好不吝嗇自己的誇讚“老頭子我也要認真了!”
說罷,老人渾身氣勢一漲,一拳錘出,對面的漢子看到後根本不敢硬接,轉身想躲,可那拳太快,還是蹭到他的臉頰。
“哼!”
悶哼一聲,漢子轉身倒在地上,老人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欺身撲上,可利爪逼近那漢子的喉嚨時,腹部卻是一亮。
漢子正滿臉猙獰的笑容盯著他。
老人動手劃開他的喉管的時候,漢子也同時發力,匕首橫著那麼一拉,老人哪怕獸化的身體也被拉了開來。
趙明也已經解決了那用泥沼的匪徒,跑來檢視他的傷勢。
“洪星燦!大爺這裡也要治療!”
“等下!安平也快不行了!”
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洪星燦忽然覺得治療系完全就是頭騾子,被呼來喚去的,但從安平覺醒了治療系天賦後,他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在隊伍裡仍然還有誰不可替代的地位。
“別治了,我這把老骨頭治好了也快不行了。”
老人咳出一口鮮血,漸漸恢復了人的形態,肚子上一道二十多厘米的傷口幾乎懶腰斬斷了他的腰,小腸都隱隱能夠看到。
見鬼。
趙明心中吐槽一句,他到現在才想起面前的老人是頭癌獸,但卻絲毫提不起什麼敵意,或許是因為幾天的陪伴,也或許是他剛剛救了自己。
“臥槽!”
洪星燦又跑了過來,驚叫一聲,看到這樣的傷口甚至有點犯惡心。但還是趕緊治療,可即便肚子上的傷口緩緩癒合著,血也不噴湧而出了,但老人的臉上依舊帶著隱藏不住的蒼白與憔悴。
“我活不成了,我自己知道。”
老人的聲音又弱了幾分,再咳出幾口黑血。
聽說人要死了之前自己會有預感,這是人一生之中唯一能夠未卜先知的事,只不過沒有人希望能夠預知這樣的未來罷了。
老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洪星燦握住他的手,發現手心冰涼,老人的手一點力都沒有,耷拉著。
確實如老人所說,他的氣數快盡了。
“老爺子。”
安平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滿臉擔憂。
“是你啊,叫安平對吧?”老人笑著看向安平“扶我起啦,我想靠著山崖坐一會兒。”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安平嘆了口氣,架起老人,另一邊趙明也趕緊架住另一側,兩人依著老人的步伐,將他一步一步扶到了山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