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焦灼的味道，四周滿是爆炸後的廢墟，實驗基地的主控室早已化作焦土，殘存的火焰映照著夜色，宛如末世裡燃燒的殘陽。
然而，這並不是終點。
林策帶著隊伍撤離，沿著原本的逃生通道走去，儘管所有人都筋疲力盡，但沒人敢真正放鬆下來。
楊凡的步伐有些虛浮，拍了拍小齊的肩膀，咧嘴笑道：“小子，這次活下來，你得請我喝酒。”
小齊臉色仍然有些蒼白，翻了個白眼：“你先確定咱們能活著走出這片鬼地方再說。”
“嘿，你這傢伙，就不能樂觀點？”楊凡瞪眼。
韓薇冷笑著插話：“要不你們在這裡停下來吵一架？看看誰活得更久？”
楊凡一滯，撇嘴道：“行吧，當我沒說。”
他們的交談讓氣氛稍稍緩和了一點，但每個人心裡都清楚，剛剛經歷的這一切遠未真正結束。
他們真的幹掉A-01了嗎？
林策的心中一直有個隱隱的疑問。
按理說，被軌道炮直接轟中，哪怕是再強的生物也不可能生還，但A-01已經多次超出他們的認知……
萬一他還活著呢？
林策沒有把這份不安說出口，他只是加快腳步，低聲道：“繼續前進，我們儘快離開。”
當他們終於走出實驗基地時，天色已經微微泛白，灰濛濛的晨曦透過破碎的雲層灑落在這片荒涼的大地上。
簡寧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摧毀的實驗室，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這個地方……終於毀了。”她輕聲呢喃。
但還沒等她徹底鬆口氣，遠處傳來了一陣極其細微的低沉咕嚕聲。
像是某種東西正在扭動，某種極端不該存在的生物，仍然存活。
林策的背脊瞬間繃緊，猛地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眾人的表情瞬間警惕起來。
“什麼聲音？”顧辰皺眉。
楊凡低聲道：“不會吧……不會還有活口吧？”
“閉嘴。”林策的語氣冰冷，他目光死死地鎖定前方的黑暗區域，那裡有一道深不見底的裂隙，正是剛才基地爆炸後形成的坍塌口。
而那個聲音……正是從裂隙裡傳出來的。
“嘶——”
一道極其細微的氣息聲，從黑暗中浮現。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握緊了槍。
然後，一個扭曲的影子，緩緩地從深淵中浮現。
——猩紅色的眼睛，在黑暗裡亮了起來。
“操。”楊凡的嗓子發乾。
韓薇倒吸一口涼氣：“……他還活著？”
A-01，仍然活著。
他已經不再是剛剛的形態，全身的血肉都已經被焚燒殆盡，只剩下一具彷彿焦炭一般的軀殼，然而，他仍然在移動，仍然在生存。
他的嘴角微微裂開，露出一抹極度詭異的笑容。
“……你們，真的……殺得了我嗎？”
簡寧的臉色瞬間蒼白：“不可能……他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那種程度的攻擊！”
林策的指尖微微顫了一下，但他迅速鎮定下來，低聲道：“他已經撐不住了。”
顧辰也看出了端倪，立刻補充道：“他現在的狀態比剛才差太多了，體表已經徹底崩壞，甚至連行走都不穩定。”
楊凡迅速反應過來，頓時興奮地握緊槍：“好！那還等什麼？幹掉他！”
“等等。”黎川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的語氣冰冷且帶著一絲……殺意。
他看著A-01，目光幽深，“這傢伙還能動，但明顯已經撐不住多久了……如果他真的徹底死了，那就太好了。但如果他還殘存意識，那就說明……他已經完成了‘最終進化’。”
林策的瞳孔驟然一縮：“……什麼意思？”
黎川緩緩抬頭，目光如鋒利的刀刃：“實驗計劃的最終目標，就是創造一個‘不死的生命體’。”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小齊瞪大眼睛：“你是說……A-01已經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不死生物’？”
沒人回答，但他們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A-01緩緩地踏前一步，每走一步，他的身軀都在溢位黑色的煙霧，那是細胞不斷崩潰又重組的跡象。
他站在裂隙邊緣，俯視著所有人，然後低聲說道：
“……我們，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