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釋伏魔曉得某人心眼多,江湖經驗比自己豐富,暗中傳音問道:
“師侄,你看此事如何應對才好?”
“好說,主要看師叔你的決心。”
“我的決心?”
釋伏魔愣了一下。
張武傳音說道:
“若師叔你決心足夠大,不妨再打一掌,讓裴家多一具屍體。”
“???”
釋伏魔懵住。
張武解釋道:
“此子這等心性,看上去也就二十五歲,卻已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心機城府這般深沉,絕對是裴家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今日若叫他出了這個門,他日我二人休想安生,與其放虎歸山,不如痛下殺手!”
“……”
釋伏魔目瞪口呆了一剎那,悶聲傳音問:
“師侄,你是想與裴氏徹底開戰嗎?”
張武反問道:
“你覺得我們與裴氏還有和解的可能嗎?”
“只要宮裡那白衣術士願意發話,裴家只能認命!”
釋伏魔對白衣術士有著無比的信心,因為他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師叔,你有些天真了。”
張武搖頭說道:
“即便皇帝發了話,蕭氏皇族的大宗師也發了話,裴家同意息事寧人,你認為事情就算完了嗎,仇恨便能放下嗎?”
“他裴氏還敢如何?”
釋伏魔冷哼一聲,霸氣外顯。
張武頓覺心累。
年齡大小,與心智是否成熟,關係不大。
這便宜師叔明顯沒見識過什麼陰損手段,也沒吃過大虧。
人家自己不出面,找人下毒,暗殺,陷害,讓你身敗名裂,都非常簡單。
隨便給你飯裡下點藥,弄個窯姐來,你不是和尚嗎,一覺醒來讓你倆光溜溜躺大街上,都不用殺你,你自己就得羞愧自盡而亡。
殺人不過是下乘手段,誅心才是王道。
回了回神,眼見釋伏魔對自己痛下殺手的提議不以為意,張武也只能一聲嘆。
人與人的見識閱歷並不相同,沒法強求。
而釋伏魔也說道:
“憐你一片孝心,把屍體帶走吧。”
“多謝前輩開恩!”
裴勳躬身再拜,朝門外招了招手,讓守備軍們收斂好屍體,客氣抱拳說道:
“打擾兩位前輩用飯了,在下告退。”
“慢!”
張武突然抬手問道:
“觀你言行氣度,均是非同凡響,不知高姓大名?”
裴勳心頭一凜,下意識想要虛報姓名,但想到自己名聲在外,人家打聽你很容易,也只得照實說道:
“在下裴勳。”
“原來是裴公之子,久仰久仰。”
裴公,裴天正,隆慶三十六年兵部尚書,兼內閣學士。
後入閣為次輔,但僅當了三年多閣老,便因言獲罪,辭官回鄉。
之後,蠻族入侵。
裴家是少數沒遭蠻夷殺戮的大族世家。
張武露出仰慕神色說道:
“裴家累世經學,有教化萬民之德,實在失敬,剛剛我等一時衝動出手,此刻細細想來,裴大人只是調戲良家婦女,罪不至死,誤殺了他,罪在我二人。”
頓了頓,張武認真抱拳說道:
“我們倆願束手就擒,給裴遠一個說法,殺人就要償命,還請裴公子將我們綁殺了吧。”
裴勳一愕,有些蒙圈。
莫非裴家的影響力已到了提個名字,便可讓江湖豪客自願奔命的程度?
裴勳不這麼覺得。
更不會自信到憑門外那些小兵卒,去動天王級別的超一流高手。
儘管他摸不清張武想幹什麼,卻察覺出其中有詐。
當下回道:
“前輩您多慮了,是非公斷需要官府來調查,在沒有結果之前,疑罪從無,在下如何能對二位動私刑?”
“我們兩人真心想給裴大人賠罪!”
在釋伏魔怪異的眼神中,張武堅持說著。
可裴勳只是搖頭,固執己見。
見對方半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張武只得暗暗散去掌勁……
而後端起自己的酒杯說道:
“既然裴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那我們便相逢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