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玌煩躁的緩緩說道:“解決了,但也沒有解決。”
說著,將手中裝著案牘的盒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扔,成捲成卷的卷宗滾落而出。
賈玌面無表情,雙手抱胸說道:“各自翻開看一看吧,裡面都是。”
眾人心中一緊,賈母更是臉色一白,顫顫巍巍地彎腰去撿卷宗。
賈赦、賈珍等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也紛紛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卷宗,一宗一件地檢視。
越看,他們的臉色越白,賈母更是被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胸口直喘粗氣,差點沒站穩。
賈玌望著他們那急促不安的神情緩緩開口說道:“這是我剛出宮前,陛下命錦衣衛指揮使黃興交給我的,他說這是孤本。”
賈玌話剛說完,賈赦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忙說道:“孤本,那就是說還有迴旋的餘地,陛下並沒有打算追究我們的意思。”
賈珍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賈母的心也是平復了許多,但還是氣得渾身發抖,對著一眾人怒罵起來:
“一個個的,賣官的賣官,姦淫擄掠的姦淫擄掠,更是參與榷鐵犯禁,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都犯了個遍,你們是要把賈家往絕路上逼啊!”
她用柺杖狠狠杵著地面,聲音都變了調。
賈赦嘟囔著:“母親,這不是還能補救嘛,您彆氣壞了身子。”
他縮了縮脖子,眼神躲閃。
賈政則一臉沉重,長嘆一聲道:“此次若不是玌兒,我賈家怕是...... 唉!”
他搖了搖頭,滿臉的愁容,這案牘中最清白的也就賈政了,但也因為他養的那些阿諛奉承的清客,身上有著些許汙點,但相比與賈赦、賈珍二人倒是相形見絀了。
賈璉、賈蓉二人低著頭,不敢吭聲,額頭上冷汗直冒,都沒想到自己的父親都這麼大膽,玩得那麼花。
賈珍臉色尷尬,強笑著說道:“這,這也沒想到會如此嚴重。”
賈玌看著眾人,冷冷地說道:“如今陛下雖未發難,但此事不可再有下次。若再不知收斂,賈家覆滅只在旦夕之間。”
他的目光如刀,掃過眾人。
“管不好家僕不說,還管不好自個。現在應當明白聖上的意思吧!聖上不希望在對我委以重任期間,而被你們拖了我的後腿。
自明日起,給我把關於這些事情的尾巴處理乾淨,然後不可再犯,不然我會出手——清理門戶。”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心中皆是惶恐不安。宗祠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人人自危。
眾人聽了,皆是渾身一顫。賈赦臉色煞白,連忙應道:“玌兒放心,叔父定當改過自新,把事情處理妥當。”
賈政一臉愧色,手足無措:“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賈璉和賈蓉呆呆的望著賈玌,而後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驚駭與——崇拜!
賈珍也趕忙表態:“一定一定,絕不會再給家裡添麻煩。”
賈母也是臉上難看,不敢懷疑賈玌的話,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玌哥兒放心,老身我往後定當多多盯著他們,把事情處理妥當。”
賈玌冷哼一聲,說道:“都好自為之吧。我不會再留情了。再犯,我會用你們的血祭祀祖宗。”
說罷,轉身拂袖而去,留下眾人在宗祠內,面面相覷,宗祠內的氣氛極其沉重。
賈母望著賈玌離開的背影,緩緩說道:“孝悌為本,主見在胸,魄力過人,狠辣有度,果決無畏。短短几日,此乃我於玌哥兒身上所見。”
說罷,她轉頭看向賈政和賈赦二人,神色凝重,再度開口:
“老大、老二,你二人聽著。往後玌哥兒欲行之事,我皆不會再過問,且會全力支援。玌哥兒所言,便如同我言,甚至更甚於我言,我絕不橫加干涉。”
賈母話音未落,微微停頓片刻,而後轉身看向賈珍,神色平淡,問道:“珍哥兒,你意下如何?”
賈珍本就尚未緩過神來,又豈敢反對,趕忙躬身應道:“老太太所言極是,我定當謹遵教誨,以玌兄弟之言為首要。”
見賈珍並未反對,賈母亦是當即下決定,目光威嚴地掃過眾人,沉聲道:
“既然如此,我宣佈,那往後的賈家就只能有一個聲音!”
“誰贊成?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