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做賊似的,躡手躡腳地把那本破書擱在那張長得望不到頭、冷硬得像棺材板的水泥桌上,然後又像只受驚的耗子,偷偷摸摸地退回角落,一頭紮在床上,為自己這狼狽又窩囊的模樣暗自啜泣。哼,我這人啊,平日裡還總愛裝出一副樂呵的傻樣,彷彿世間煩惱都與我絕緣,真是可笑至極。
我像個上躥下跳的小丑,在一個個時間節點間慌亂跳躍,美其名曰追逐時光,實則是被生活的洪流裹挾著,身不由己,毫無還手之力。他們一個個排著隊,像看西洋鏡似的從我跟前晃過,我瞪大了眼睛,挨個打量,妄圖越過這些凡夫俗子,找到時間的盡頭。哈,找什麼時間盡頭,我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說白了,我是在找自己心裡那點可憐的慰藉,找那個遙不可及、虛無縹緲的所謂 “希望”。
在某個陌生得讓人發慌的異鄉,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我竟妄圖捕捉到一絲能讓我心安的感覺,真是痴人說夢。
我拼了老命地追逐時光的影子,那影子卻像個狡猾的幽靈,躲在牆角,身形虛幻得如同我這沒著沒落的人生。它還戴著頂禮帽,眼睛半眯著,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靜靜地注視著我的狼狽逃竄,彷彿在嘲笑我的徒勞無功。
那個被稱作 “電鰻” 的朋友,看完這一幕,滿臉疑惑,扯著嗓子問:“嘿,戴禮帽的這傢伙到底是誰啊?” 振杰嘴角勾起一抹神秘兮兮的弧度。說振杰“什麼都不認真”的朋友說有人說,“你搗鼓的那些玩意兒,要是真有那麼厲害,就不會是廢紙一堆,當然咯,本質上它本來就是廢紙。” 振杰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只能尷尬地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鰻先生,和振杰一樣,天天頂著個 “詩人” 的名號,整日瞎忙活,每天寫得倒是不少,偶爾壯著膽子投稿,可無一例外,都如石沉大海,連個泡都冒不起來。認真先生呢,是振杰的上司,這人也是怪,放著好好的上下級關係不處,非得跟振惠搞什麼亦師亦友的把戲,還不是因為他覺得振惠能時不時逗他樂呵一下,給他這平淡無奇的職場生活添點 “料”。
認真先生挑了挑眉,一臉探究地問:“振杰,談過戀愛沒?”
“當然。” 振杰梗著脖子,硬著頭皮回答,那語氣虛得很。
“我一眼就看穿你了,就你這副德行,鐵定沒談過。談過戀愛的人,哪會像你這麼彆扭。”
“我怎麼彆扭了?” 振杰還不死心,故意裝傻充愣。
“就你那樣唄。” 果不其然,振杰聽到了這預料之中、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答案。
重複先生和振杰平起平坐,入行還比振杰早,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愣是在原地踏步,活脫脫一職場 “老油條”。反觀振杰,跟坐了火箭似的,接二連三地升職加薪,可把旁人眼饞壞了。
鰻先生心裡那叫一個不平衡,酸溜溜地叫嚷:“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認真先生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哼,有些時候啊,振杰還真有他無可替代的用處。”
“什麼用處?” 鰻先生像只好奇寶寶,瞪大了眼睛追問。
“就那種用處唄。” 認真先生賣起了關子。
“嗯?!” 鰻先生急得直跺腳。
“別瞎想啊,這用處啊,還真沒法明說。” 認真先生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把眾人胃口吊得足足的。
認真先生也有犯愁的時候,這不,感情問題找上門了。他捅了捅振杰,一臉饞相地說:“咱單位新來那女的,那長得叫一個標緻啊,我這心裡跟貓抓似的,饞得慌。”
“得了吧,回家關了燈,不都一個樣?” 振杰嗤笑一聲,滿臉不屑。
“這哪能一樣呢?” 認真先生反駁得理直氣壯。
“噢,敢情您這是被迷得七葷八素了,人家姑娘一舉一動都能讓您心猿意馬。” 振杰調侃道。
“我就開開玩笑。” 認真先生有些訕訕地撓撓頭。
“我還不知道您吶。” 振杰翻了個白眼。
認先生都已經是個八歲孩子的爹了,平日裡裝得人模人樣,一副紳士派頭。哼,還美其名曰為了不被職場這大染缸給腐化了,時不時開幾個低俗的玩笑,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振杰呢,從來沒費心思經營過和認真先生的這份 “友誼”,在他心裡,還暗自想著:“有些人啊,天生就是朋友,哪用得著刻意去經營,假不假啊。”
一直以來,困擾鰻先生的,同樣是那讓人抓耳撓腮的愛情難題。鰻先生這人,雖說心地不壞,可就是嘴笨得像個悶葫蘆,平日裡連個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