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抬眸,望向眼前的華,只見她那雙眸子仿若寒星,透著徹骨的冰冷,可那冷冽之下,銳利之光依舊閃爍,似能洞悉一切。樹心底暗自思忖,眉頭微蹙,滿是無奈與厭煩:為何每回這種棘手的事兒,都得自己出面來扛?罷了罷了,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便是。
“額,嘶……” 樹清了清嗓子,微微別過頭,眼神飄忽,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因為啊,我自個兒有病,所以瞧見別的有病之人,心裡就膈應,嗯,你往後多留意著點兒。” 說著,樹心裡頭一個勁兒地琢磨,得擺出副輕視的模樣,斜睨著她,給她點 “顏色” 瞧瞧,可真到做起來,卻又顯得生硬拙劣,那點兒小心思,仿若寫在臉上,任誰都能瞧出破綻。
“神經病。” 華仿若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臉色瞬間陰沉得仿若暴風雨前夕的天空,她霍然起身,蓮步輕移,看都不看樹一眼,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那背影,透著決絕與疏離。
樹佇立原地,目光追隨著她遠去的身影,直至那一抹倩影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這才在心底幽幽嘆了口氣,像是卸去了千斤重擔,又仿若有幾分慶幸,嘴角微微上揚,暗自想著:這般結果,倒也算差強人意吧。隨即,他仿若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慢悠悠地走到熟悉的攤位前,熟稔地點了一份平日裡常吃的菜品。
不多時,熱氣騰騰的粉面端了上來,嫋嫋熱氣仿若一層薄紗,瞬間模糊了他的眼鏡。樹也不在意,抬手隨意擦拭了兩下,便悶頭吃了起來。周圍,人潮湧動,喧囂嘈雜,與往常並無二致,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行色匆匆。樹置身其中,仿若滄海一粟,默默吞嚥著食物,思緒卻早已飄遠。不知不覺間,碗底已然見底,他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在書包裡翻找錢包,手指觸碰到書本、文具,往昔的一幕幕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現:或是星期全神貫注地把玩著水晶飾品,那專注的神情仿若世間再無他物;或是華微微垂首,靜靜傾聽的模樣,柔順的髮絲垂落,遮住側臉,透著溫婉寧靜。樹甩了甩頭,驅散那些紛擾的回憶,付了錢,踱步來到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車輛,心底一片茫然: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呢?
另一邊,星期懷揣著滿心的忐忑,又一次陷入了漫長的等待之中,此番他翹首以盼的,是許久未曾謀面的宏。歲月仿若一把無情的刻刀,在彼此的生命裡刻下或深或淺的痕跡,久別重逢,星期望著宏的那一刻,往昔的熟悉與當下的陌生交織在一起,讓他難免羞澀怯弱,仿若初見生人般手足無措。可心底那團燃燒的好奇之火,還是驅使他鼓起勇氣,想要問個究竟。
兩人先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聊家裡的瑣碎事兒,氣氛仿若溫水,不溫不火。而後,星期間或沉默片刻,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終是問出了那個在心底盤桓許久的問題:宏為何在歷經千帆之後,毅然決然地選擇剃度出家?
宏聽聞此言,微微一愣,目光仿若穿越時空,陷入了悠遠的回憶之中,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怯意,仿若怕驚擾了那沉睡的過往:“還記得我們一同在秘魯遊玩那會兒,機緣巧合下,去聽了一場音樂會。就在那一瞬間,仿若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我生平頭一回,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在此之前,我每日勤勤懇懇、認認真真,仿若上了發條的機器,按部就班地過活。可當那首歌的旋律悠悠響起,我仿若回到了那些埋首寫題的時光,安逸、靜謐,滿是向上的力量,在心底汩汩流淌。我說不清那是種怎樣的感覺,只覺心底一片晶瑩澄澈,仿若被一泓清泉滌盪過。彼時,室外陽光正好,嫻靜安然,我甚至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小心翼翼的呼吸聲,仿若重生一般,流浪後的疲憊一掃而空,只餘滿心的新鮮與悸動。那種感覺,仿若從遙遠的天際吹來一陣清風,悠悠拂過心田,泛起層層漣漪;又仿若置身於無盡的黃昏之中,日頭漸漸西沉,餘暉灑在身上,我蹲下身子,靜靜嗅著那混合著泥土芬芳與夕陽暖香的空氣,沉醉其中;還仿若追逐著天上閃爍的繁星,從西邊的山脈一路狂奔至東海之濱,將那璀璨星光一一收進行囊,懷揣著希望,奔赴更遠的遠方;更仿若面對一面潔白無瑕的牆壁,往昔如織的回憶在上面跳躍、穿梭,人影幢幢,如夢似幻。自那以後,我仿若著了魔怔,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為了追尋那種感覺,放棄了太多太多,時至今日,回首往昔,滿心都是悔恨。”
宏微微頓了頓,像是在平復內心的波瀾,抬眸望向星期,目光裡透著幾分釋然,聲音也漸漸放開,仿若掙脫了某種束縛:“我苦苦尋覓,卻始終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