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沉重(2 / 3)

小說:湖畔詩人 作者:最喜歡雷雨天

是鋪開畫紙,為她畫一幅素描,畫中的她,永遠是笑著的,那麼美好,那麼溫暖。那一刻,我滿心都是偏執與瘋狂,仿若只要我足夠努力,就能留住她,就能改變這殘酷的命運。我在心底吶喊:不,她不能死!

我想給她留下點什麼,哪怕只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東西,也好讓自己相信,這些看似無用的舉動,或許能給她帶來一絲慰藉。最後,我只能在心底默默唸叨:昨天,我燒掉了那些寫滿對她情感的信件,不,我沒勇氣說出口,我只是自負地以為,這樣就能排解悲傷,靠著留下的這些東西,給自己一點虛幻的期待,假裝這份悲傷,是有意義的,假裝我的這些小心思,能改變什麼……

那麼,我是以怎樣的心情,懷揣著怎樣的期許,燃燒著自己的熱情,消耗著這最後的時光呢?我仿若從一場美夢中驚醒,冷漠地看著這一切,清晰地認識到希望的渺茫。有時候,我甚至像個復仇心切的瘋子,鐵石心腸地認為,週三若是走了,這世界仿若都失去了色彩。

週三的病情愈發惡化,她日漸消瘦,仿若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眼神,都仿若在哀求著什麼,那是對生的渴望,我們彼此心照不宣,就像外婆臨死前,那無助又充滿期待的目光。好幾次,我心急火燎地趕到醫院,卻被無情地擋在死神的門外,只能失魂落魄地走到天台,對著腳下的青苔,狠狠地踢上幾腳,仿若這樣,就能發洩心中的憤懣。

我想起外婆去世的那個清晨,天還沒亮,窗外的天空仿若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壓抑得讓人窒息。我默默地起身,走到母親身邊,輕聲說:“我去睡覺了。” 其實,我哪睡得著啊,我躺在床上,嗅著外婆殘留的氣息,那一晚,我仿若置身於黑暗的深淵,一夜無夢。第二天,我看著母親紅腫的雙眼,我們母子倆抱頭痛哭,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仿若要把所有的悲傷都哭出來。後來,母親遠嫁,我也跟著離開了那個傷心地,本以為,離開就能忘記,就能重新開始,可每當夜深人靜,那份悲傷,還是會如潮水般湧來。

再後來,我和同學們一起玩耍,打乒乓球、下象棋、玩電腦遊戲,夏日的炎熱仿若也被我們的歡聲笑語驅散,可每當安靜下來,我的腦海裡,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週三的面容。我嘴裡唸唸有詞:“時間不早了……” 我蹲在樓梯間,看著眼前忙碌的螞蟻,仿若看到了自己的渺小與無力,抬手捏死一隻,又仿若在宣洩著什麼。我在雜物間裡徘徊,踩上欄杆,開啟那扇塵封已久的窗子,外面的天空那麼高,那麼藍,微風拂過,我仿若能飛起來,逃離這一切煩惱。我又幾次坐在矮牆下,望著兩步外的懸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仿若只要一步,就能解脫。

我開始帶著滑板去醫院,在週三病房樓下的停車場裡,等著她治療結束。每次看見她向我招手,我仿若看到了世間最美好的畫面,趕忙放下滑板,跑到花壇裡,想要給她摘幾朵漂亮的花,可手剛碰到花莖,又仿若觸電般縮回,那些花,是醫院的裝飾,我不能摘。無奈之下,我只能拔幾根草,可看著手中蔫巴巴的草,又滿心嫌棄,很快就將它們丟在一旁,擦擦被染綠的手指,推門走進病房,輕聲說:“你來了?”

我還想著去鄉間給她找菖蒲,聽說菖蒲能驅蚊,可又擔心菖蒲掉毛,會讓她不舒服,只能作罷。我藏了一把種子,想著等開花了,給她一個驚喜,可還沒等我付諸行動,就被護士當作垃圾掃走了。在醫院午睡的時候,總是被隔壁病床的動靜吵醒,原來是隔壁床的病人手斷了,護士正用除顫機搶救,那機器的聲音,仿若雷鳴,震得我耳朵生疼,讓我想起救護車裡那揪心的滴滴聲,還有呼吸機上那氤氳的水霧,仿若都在訴說著生命的脆弱。

現在,夜晚十點,我收拾好書包,拿起父親給我買的手錶,看了看時間,又仿若燙手一般,將它丟在洗手檯上,後來想起,滿心懊悔,那可是父親的心意啊。可一切都晚了,週三走了,我接到週三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頭,她哭得撕心裂肺,我強忍著淚水,安慰她:“週三走得很安詳。” 其實,我心裡清楚,這句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她拼命地向我訴說著週三的點點滴滴,我嗯嗯啊啊地應著,滿心都是無力與悲傷,想要反駁她,想要說週三活得很有意義,可喉嚨仿若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結束通話電話,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仿若看到了週三的笑臉,那麼遙遠,又那麼清晰。

一年後,我迎來了高考,可因為這一年的折騰,我的成績一塌糊塗,仿若從雲端跌入谷底,可我仿若麻木了一般,看著那慘不忍睹的分數,心中沒有太多波瀾,或許,在經歷了週三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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