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寂滅】發瘋。
看著祂喃喃自語,狀若癲狂。
“本宇宙的法則之靈,只是為了守護來之不易的生命罷了”
白秋嘆息一聲,出人意料地解釋了一句。
“生命?呵呵…哈哈哈”
【寂滅】狂笑著衝來,白秋再度斬下一道巨刃,轟隆隆巨響,崩碎了大片大片的星球。
“生命?脆弱的東西”
皺了皺眉頭,白秋覺得這傢伙對生命太過藐視。
“吾知曉你們人類,亦知曉那些葬送在時間中的生命”
“情感,是你們的最大羈絆”
“碌碌一生,到頭來,你們這些生命又獲得了什麼?”
“愛慕、決心、虛榮、財富,都會在時間長河中消弭”
“唯有法則,才是真正的永恆不滅!”
祂張口狂吼著,彷彿一個寂寞了無數年的人,在向整個世界大聲宣告著自己的聲音。
白秋搖了搖頭,沒有理會。
這傢伙已經走向了極端,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唯有一戰而已。
或許有一點這傢伙說對了,那些東西縱然都會在時間長河中扭曲,但還有親情、回憶、自由的風與呼吸。
這是非生命體所體會不到的。
人的一生,所追求的僅此而已,所以他們過得很充實,至少,比祂無數年飄蕩在無光的宇宙中,來得充實。
巨刃橫陳天際,一柄接著一柄斬下,【寂滅】的肉體彷彿金剛不壞,又好像擁有使不完的力氣。
哪怕是如此恐怖、足以粉碎星辰的力量,在祂身上,也不過添一道淺淺的傷痕罷了。
當初那些法則之靈前輩們能擊傷【寂滅】,甚至傷到了其法則之骨,讓其沉寂了數萬年,那種力量,白秋現在還有些難以想象。
……
藍星,一片寂寥。
整片星球,除了風聲水聲,幾乎沒有其他雜音。
忽然,高天之外,被最初的戰鬥餘波打散的災獸們重新聚攏在一起。
而隱藏起來的藍星,那些漆黑的柱形裝置,也被破壞了大半。
顯露出原本的樣子。
那濃郁的生命氣息,是那些剛剛開始誕生生命、僅有一兩條法則垂落的星球難以比擬的。
瞬間便讓不知所措的災獸們蠢蠢欲動,猩紅的眼睛轉向了藍星的方向。
黑雲漸漸下壓。
災獸入侵,第三度,亦是最後一度。
藍星內,鍾寬坐在某個地下指揮室裡,單撐著臉,一邊看著桌上的筆記,一邊默默飲茶。
光看他的樣子,很難想象他內心有多麼焦灼。
最開始高天之外的那一聲悶響,他聽見了,可除此之外,便再沒了任何迴音。
這讓他有些舉棋不定,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忽的,他聽到了一道聲音,好似曾在哪裡聽過。
是風靈?
她在呼喚我們?
這聲音跨過高山與大海,跨過無邊的高天,落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他們清楚,到了他們該走出去的時候了。
而留下一句話之後,風靈便再度消失。
白秋與【寂滅】的戰鬥,就快到最後的時候了,她不能離開太久…
只有她這個法則之靈在場,本宇宙法則才能最大程度地呼叫起來。
蘭庭城,避難所大門轟隆一聲,直接開啟。
人群蜂擁而出。
天空中不斷有流星劃過,有眼力好的人,一眼就望到靠近的災獸黑雲。
漆黑獸爪穿過層層疊疊的雲嶂,伴隨著震人心魂的低吼聲,朝著人群抓了過去。
呼嘯聲驟起,劍光如雨,落地的第一隻災獸,毫不意外地被斬成數段。
林晚桔抬頭看著漫天災獸,內心平靜如水。
回頭望了一眼人群中的老白和孫月清幾人,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殺向高天。
眼底隱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擔憂,但她更清楚現在她應該做什麼。
這是屬於她和白秋的默契,也是約定。
……
星空下,靈氣狂湧,法則混亂交織。
這一片地界已然沒有任何星辰存在,盡數被打得粉碎。
【寂滅】察覺到了風靈的動作,但祂沒有理會。
祂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擊敗眼前的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