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是警惕,是對陌生善意的提防。
那時她已經不再對除了自己妹妹之外的任何人抱有任何希望。
後來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相處。
看他學著做菜,把額前的頭髮給燒了半截,卻擺擺手說沒事。
看他站在小板凳上,揮舞著鍋鏟,像個大人模樣,沒站穩把門牙磕了,卻一邊嘴巴漏風一邊嘿嘿笑著邀請自己吃他新學的菜式。
看他放學路上,總會在她身邊嘰嘰喳喳,遇到什麼好玩的事都會跟她分享。
是久處不厭。
再後來,一起埋著頭學習,一起暢想未來,一起在湖邊漫步,一起在老師面前挑動他們的神經。
他的思維總是很跳躍,又總是跳到她心上。
上大學後,他也會變著法兒的讓自己吃上他做的菜。
一起去菜市場買菜,他總是很熟練,不用說也知道她想吃什麼。
自己只需要跟著看著就好,碰到什麼新鮮玩意,他還會回頭哈哈笑著說:這東西長的真別緻,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誒。
會一起摘下桂花,釀幾瓶桂花酒,那絲絲甜意,回憶起來還那樣甜。
是習慣。
是順其自然。
是水到渠成。
是約定。
……
飯桌上,林晚桔話落,氣氛凝固了一瞬,緊接著響起一陣陣猛烈的吸氣聲。
白秋笑著夾起她剝好放進他碗裡的蝦仁,手在下方託著餵過去。
這一次林晚桔沒有半分扭捏,也沒有半分羞澀,大大方方的接了過去。
邊吃邊笑。
老白和孫月清相視一眼,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們真怕有誰說出來一個不字,雖然一直都對兩個孩子非常有信心,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好在,結局和他們預想的一樣。
心情大好的兩人,樂呵呵地招呼起宮陽等人,飯桌上又熱鬧了起來。
池即墨一邊扒拉碗裡的飯菜,一邊心裡琢磨著,到時候她豈不是也能搶紅包了?
不對不對,那不是還得給份子錢?
等會,她一個司機,說不定還要兼職伴娘,給毛線份子錢?
白吃白喝還白拿,這種好事多來幾次啊!
宮陽和宮雅也成熟了很多,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意味,心裡也不由得為此感到高興。
只有小棗子一知半解的,聽不懂這些人在打什麼啞謎。
孫月清只好摸著她的腦袋笑著說:“你白秋哥哥要變成你的家人啦”
小棗子手抵著下巴,不解地說道:“白秋哥哥本來就是家人啊”
愣了愣,孫月清笑得更歡了:“是啊,本來就是…”
一頓飯衝散了各人心頭各自的憂愁,心中不由得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吃完了,晚桔,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她點了點頭,輕聲應道。
月光灑在湖邊,夜色湖光,小路上,兩人不急不慢地走著。
站在此處,還能聽見不遠處的重建工地裡傳來的機器轟鳴聲。
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減輕,夜晚工作的人們也不願吵醒那些正在休息的人。
白秋走著走著,忽然往旁邊草叢一竄,“哈哈,看!”
他頭頂著一根雜草跑出來,手裡捏著一隻蟋蟀哈哈笑。
衝著林晚桔揮了揮。
林晚桔有些忍俊不禁,多大的人了還玩兒這個。
上前給他理了理頭髮,拔了那根雜草。
“你好調皮”
撓了撓頭,白秋似是有些失落道:
“哎呀呀,我記得小學還是初中的時候,我捏著一隻蟋蟀過來你都會躲開的,怎麼現在你不躲了?”
林晚桔白了他一眼。
“因為現在你不會把蟋蟀扔過來”
“我那時候扔了嗎?”
“扔了”
“啊…真是喜聞樂見啊”
白秋放了小蟋蟀一條活路,剛落地它便蹦躂得老遠,一眨眼就不見了。
“時間過得好快啊,好像忽然間,就長大了…”
林晚桔感慨道。
“人總要長大的”白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溫和。
“明天我去看看閣主那邊進度怎麼樣了,張道長那邊,就麻煩你啦”
見林晚桔沒有回話,白秋又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