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趙信驚懼的聲音,迅速趕過來。
“五郎,怎麼了?”錢多多關切地一邊詢問,一邊打量趙信,看看身上沒有受傷。
趙信伸手一指自己腳邊不遠處,眾人順著趙信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孃的,達爾部落的營地,怎麼會有這東西?”
趙二郎連連跳開,手拍胸前,平緩著驚嚇。
錢多多看著深深白骨,也就是愣了一下就緩了過來,趙信有注意到錢多多的表情,心中很滿意,不枉自己費盡心思把小舅掏過來跟自己北上,果然是臨危不亂。
但這不顯得咱自己臨危驚懼膽子小?嗯,對,不能誇!趙信搖搖頭,把誇讚小舅的想法甩出腦海。
趙益民上前單手抓起頭骨,仔細打量著。
“三...三叔,死者為大呀,您別玩了好嗎?”趙二郎嘴唇哆嗦著,他看見趙益民右手抓著頭蓋骨,向上託著,然後左手食指沿著小腦骨頭處的邊緣撫摸著。
那一邊輕輕撫摸,一邊回味的樣子,越看越滲人,估計三叔和三嬸子造人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溫情吧!
“你小子胡說什麼呢?”趙益民不滿地瞪了一眼趙二郎,“我這是在觀察這個人的死因,什麼叫玩?”
呼~
趙二郎長出了一口,嘴唇也沒有那麼哆嗦了,還好三叔沒有那種愛好呀!
緊接著趙益民問道,“五郎,你怎麼發現這個頭骨的?”
趙信把自己找不到有用資訊,就在土堆上坐了一會兒,然後發現屁股下的石頭鬆動了,就好奇拋開看看的事情,緩緩說出來,其間趙益民問得很仔細,趙信努力回想著當時刨開骨頭的點滴,越回憶,越加滲人。
趙益民問完之後,閉上眼理清思路,不一會兒說道,“這個人不是正常死亡的,從脖子和頭骨斷裂開的位置來看,應該是被人一刀梟首!”
嚴寄文盯著頭骨研究半天,疑惑地問道,“趙把頭,這個骨頭為什麼那麼多的小坑?”
趙信緩過神也沒有那麼害怕了,人多壯膽呀,難道骷髏頭還能張嘴說話?“這會不會是交戰的時候用的兵器,上面有很多釘?比如狼牙棒?”
趙益民以手扶額,根本不在意這隻手剛剛抓過骷髏頭,“你們的腦子在想什麼呢?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這就是腦袋被削下來之後,散落在草原,然後被狼,禿鷲這些動物蝕咬而成的!”
“別琢磨了,聽剛才五郎說,這頭骨已經被格桑花和雜草掩蓋了,說明死的時間不斷啊!”
“大家再找找看,光憑一個骷髏頭,暫時還不能判斷什麼。”
夕陽下,護衛隊的人手拿木棍在大草原這裡戳一戳,那裡翹一翹,要不是動作不專業,趙信還以為這是在挖蟲草呢。
殘陽西落,玉兔東昇。
升起的篝火烹煮著香噴噴的晚飯,但是眾人卻絲毫沒有胃口。
篝火邊上,森森白骨堆碼地有半人高,趙益民一根一根檢查著,想要從裡面判斷出,這到底是達爾部落的人骨,還是達爾部落殺了馬匪然後搬家了。
火光照耀在眾人臉上,趙二郎正在安撫車馬行的車把式,幸得有車馬行姑爺這個身份,趙二郎說的話,大傢伙不敢不聽,不然這些人恐怕早就叫囂起來了。
即便是無人叫囂,但是車馬行的人仍然遠離篝火,聚攏在一起守著車馬行的馬匹。
篝火邊趙益民的臉色越加凝重,一堆白骨從右側拾起檢查,然後放在左邊,等右側的白骨一根不剩,趙益民才艱難地說道,“骨頭牙齒的磨損程度沒有一般草原牧民的牙齒磨損程度高,也就是說他們很多時間吃的細糧,然後再根據指骨和腿骨判......”
“三叔,你直接說結果吧,這些人不是達爾部落的人?”趙二郎安撫完車馬行的人,又回到篝火旁,直接打斷了趙益民的分析,因為他相信的趙益民的分析,在場的人只有趙益民在這方面最專業。
畢竟是和党項人作戰,還活著回到趙家村的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些人都是達爾部落的人,而且沒有人收屍,說明有人攻擊了達爾部落,再看現在這荒涼的營地,達爾部落要麼全部被滅了,要麼成為了其他的部落的奴隸!”
草原的戰爭,一般不會把部落滅絕,都是把戰敗部落收做奴隸,然後壯大自己。
只有馬匪會做出斬盡殺絕的事情。
達爾部落營地發現的骨頭數量不算太多,所以被抓走當作的奴隸的可能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