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爭論了半天,終於達成了一致意見,而後又繼續商議了一些其他事宜。
走在出宮路上的何尚書,表情做出一副不滿的樣子,心裡其實樂開了花。
朝堂決定,趙信收復的地方,就劃為范陽。
然後就是流民遷入范陽,由趙節度使妥善安置。
也就是說,趙信想要山東的地盤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凡是趙信從契丹打下來的地方,那麼劃過范陽,那是沒得說。
相當於今天的朝議不僅滿足了趙信的要求,還有附加。
同僚們看著何尚書那黑著的臉,也知趣的不去打擾。
出了宮門,定鼎門大街上人聲鼎沸,大街上飄蕩著香氣濃郁的烤包子味兒,夾雜著麵包的麥香還有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叫賣聲。
何尚書找了一家酒館,開了半晌的朝會,現在肚子裡空落落的,酒樓裡到處都是談論著去范陽做生意的人。
“小二,一碗胡辣湯,一碟鹹菜頭。”
跑堂的小二高聲唱喏,吆喝一聲後,取下肩膀上的白帕子,快速擦拭一番桌凳,“客官,您請~!”
談論范陽的訊息點點滴滴地傳進何尚書耳中。
“范陽那兵荒馬亂的地界,真能做生意?還能發財?”
范陽位於九邊之一,常年都有戰爭,往常只聽說哪處地方又有范陽逃難來的流民,嘿不久前居然傳出趙節度使在大量招商引資,並且敢於吃螃蟹的人,已經賺到了第一筆。
“范陽正是因為靠近邊界,打了幾場仗之後,不是搶了很多契丹人的東西......”
“搶東西?那是繳獲吧?但是繳獲的東西應該上奉朝廷啊?”
那人遲疑了一下,“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聽說繳獲不用給朝廷,朝廷也不會給范陽撥銀子,總之,范陽有著大量的皮貨以及山珍乾貨,另外還有一些大牲口的生意,那都是可以做的呀~”
“你還在猶豫什麼呢?只要帶著一些針頭線腦,布匹紙張,什麼都可以往范陽運,到地兒直接賺錢!”
“我還是不太放心,這一路上山高路遠的,萬一要有個什麼閃失,我的家當可全都進去了。”
“當然也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要麼你找些人組隊出發,要麼讓李氏鏢局給送過去啊!”
找人組隊,顯然不靠譜,萬一路上被背後捅刀子呢?
讓李氏鏢局押鏢,那更不靠譜啊,賺的錢還不夠鏢銀呢。
“不是你那樣想的,現在的李氏鏢局,押送貴重物品和普通物品的價格不是一樣的,保證你能賺!”
“你為啥非得勸我去范陽?”
那人臉上一陣尷尬,支吾著,“我不是想讓你先去趟趟路嘛!”
“什麼?你讓我趟路?你......”
.......
這樣的對話很多,有看不清范陽前路,擔心害怕的,有畏縮不去的,更多的則是想去,願意去。
這兩年大乾受到乾旱的影響,生意不好做了。
原本過年能扯上三尺花布的家庭,現在緊吧著扯點一尺素布,往常逢年過節能割二兩肉的家庭,現在緊吧著兩個節日一起過。
無非就是缺糧食,導致糧價高,糧價一高其他貨物的價格也跟著漲,日子是越過越艱難了。
吸溜~
何尚書溜邊轉圈吸溜著胡辣湯,就著鹹菜頭,現在每天朝會之後喝一碗熱乎的胡辣湯,變成了他的愛好,胡辣湯下肚整個胃裡都暖暖的。
洛陽城裡的百姓,只要不是刻意關注,幾乎不會發現時局的變換,在這裡每天的消費都很高,承擔不起的人早已被淘汰。
所以洛陽呈現出來的,還是一片鶯歌燕舞、百姓欣欣向榮的場景。
而與之不同的則是被迫遷往范陽的百姓。
這些人大多是河東以及山東一帶受災的百姓。拖家帶口帶著僅有的家當就開始趕路了。
說起逃荒,大家都有經驗了,從一個受災的地方逃到沒受災或是災情不嚴重的地方,討得一口吃食,等到春耕前返回家鄉,繼續面朝黃土的日子。
但是這一次有點不一樣。
“昨天我們被迫進入了范陽府地界,本以為是官府把我們趕到絕路上,讓我們自生自滅,沒想到剛到范陽,居然有稠粥喝~”
說話的是河東來的一個王姓族長,村子裡的人都逃難了,拖家帶口只有相互幫扶才有活路,王族長很不解,他們是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