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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抬手抹掉林煜下巴眼角的淚，垂眼問：“你現在男朋友好嗎？”
&esp;&esp;林煜嗓音沙啞：“好啊。”
&esp;&esp;方離在這一路就想明白了，可聽到答案還是會心痛。
&esp;&esp;他想問有我好嗎？
&esp;&esp;可話到嘴邊成了卻木訥問：“比如？”
&esp;&esp;林煜已經不再是他的男朋友了。
&esp;&esp;外面的光靜默攏住城市，世界無比喧鬧，車子身影藏匿在灰影中，明暗交雜。
&esp;&esp;“比如……”林煜吸了吸鼻子，“比如——”
&esp;&esp;方離在逼仄的情感中打斷他：“算了，我不想聽了！別說了！”
&esp;&esp;林煜就站在車外，方離旁邊的椅子陷下去一塊，手機落在車裡投照上來一片光。
&esp;&esp;他的後頸後有一片涼意，林煜一隻手撐在椅子上，另一手抵在方離的後頸，在對方輕輕抖一下後，他摁著向自己勾了下，兩人呼吸近在咫尺，菸草和紅酒的味混在一起，他們能感覺到對方熾熱的呼吸。
&esp;&esp;林煜說：“特別好，六年了他依然回來找我，你呢？有交往新的人嗎？”
&esp;&esp;方離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他面對林煜還是本能搖頭誠實回答：“沒有比你更好的人。”
&esp;&esp;他還想說什麼，剩下的話被堵住，他們依舊是青澀地碰對方的唇，感覺到一塊溼潤和涼意。
&esp;&esp;他們微微分離上下唇，嚐到了鹹澀的淚，已經分不清具體是誰的了。
&esp;&esp;他在模糊的淚中看到林煜眼裡的星亮，他睫毛輕輕顫著，距離很近，他只能看到林煜眼裡的亮了。
&esp;&esp;這個吻又長又澀在兩人心口炸開。
&esp;&esp;他終於明白那位所謂的“男朋友”是自己了。
&esp;&esp;無數個萬一如今林煜終於等到了一個。
&esp;&esp;這個“萬一”苦澀，入喉發噎，他哭得耳膜陣痛，每一個氣管都灌滿了鹹澀的淚，眼淚卻總也止不住向外奔騰。
&esp;&esp;在這一瞬，他看到了飛逝的流年，造事主終於捨得在此作出了結。
&esp;&esp;外面忽然落下綿密的雨絲，帶著舒心溫柔的暖意。
&esp;&esp;這是南城今年初春的 我愛你
&esp;&esp;除了工作上，時間擠兌出生活的人會輕易變得陌生，多年不見，物是人非，周遭迎來鉅變，對方各種情況都會變，人生始終在這鉅變中穿梭。
&esp;&esp;六年不見，林煜猜過他們不熟悉對方，不再有共同話題。
&esp;&esp;或許他們見面無法開口，時間沉重壓在舌尖，再也說不出話，可胸腔裡那洶湧再也藏不住。
&esp;&esp;方離勾住他的腰將人整個拉進來，輕輕關上了身後那扇門，世界一下靜謐下來，外面潮漲潮落的嘈雜聲被拒之門外，能聽見的只有細密雨絲擦著車窗落下的聲。
&esp;&esp;方離總是習慣虛攏住他，牽手是，擁抱是，這次卻抱得很緊。
&esp;&esp;分離開時他們呼吸都很重。
&esp;&esp;林煜聲音啞得沉：“喝酒了？”
&esp;&esp;他嘴裡還有濃重的紅酒味。
&esp;&esp;方離“嗯”一聲。
&esp;&esp;他相比之前更沉穩了些，大概是他們剛才重新遇到。
&esp;&esp;林煜點點頭，“好，我開車。”他又問：“和我回家嗎？”
&esp;&esp;方離卻問：“哥哥，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esp;&esp;林煜：“知道，你二十四歲生日。”
&esp;&esp;“不對。”方離說，他撥弄著林煜的手指，指尖在林煜掌心劃了劃，流出一片癢，林煜要問他時候，他垂眼，目光落在林煜的鎖骨上發呆，繼而道：“六年前的今天，我十八歲的時候，我們做了什麼，哥哥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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