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夜,封師劭拿出一隻只桃殼燈點亮,普通的小燈籠容易被海風吹滅。
封師劭一邊點燃一盞盞燈,一邊愁眉苦臉的看著揣著袖子站在桃花林前不知道在琢磨什麼的李蓮花,心底唸叨著,也不知道突然抽了什麼風,可別是魔怔了。
想了想,封師劭又進了蓮花樓翻出件夾了細絨的披風,生怕身嬌體弱的李蓮花給凍病了。
雖然,他好像也沒覺得冷就是了。
封師劭越發捉摸不透李蓮花了。
說他身嬌體弱吧,好像也不是呀,難不成真被啟辰帝堆金砌玉的養回來了?
難搞哦!
李蓮花被封師劭披了件披風,凝重的神情微微和緩了些,但還是有些神思不屬,手指牽起披風繫帶緩緩給自己繫上。
封師劭深怕李蓮花魔怔了,衝著他大喊:“你到底怎麼啦?!”
李蓮花怔了怔,疑惑的看著封師劭,慢條斯理的訓誡道:“師劭,你也長大了,這放在尋常人家,我都該給你行冠禮了,別什麼事都一驚一乍的,君子須雅正!”
“君子須雅正!”封師劭聽了李蓮花的前言便知道他要說什麼後語,跟李蓮花同時說出這一句,說完自己氣鼓鼓的,念念叨叨的說:“君子才雅正,我又不是君子!”
李蓮花看著鼓起腮幫子的封師劭,問他:“你又嘟囔什麼?快去把火生起來,肚子不餓呀?”
說起吃的,封師劭眼睛都亮了,氣好像瞬間就消了一半。
他還買了幾隻燒雞,等下再烤一烤,香的咧,油汪汪。
封師劭屁顛顛的往蓮花樓裡去,進門就看見狐狸精努力人立起來,兩隻前爪爪盡力去夠櫥櫃的門,大舌頭吐在嘴邊流口水。
燒雞,嘿嘿,燒雞,好香!
封師劭嗤笑一聲,兩隻狗爪爪,怎麼可能開的了櫥櫃?
活該饞死他!
封師劭大搖大擺的進來,當著狐狸精的面,開啟了櫥櫃門,從裡面把四隻燒雞一起拿出來,看也不看眼巴巴看著燒雞的狐狸精,轉頭就出去烤燒雞了。
狐狸精有些悲憤。
壞劍,欺負狗。
悲憤了一秒鐘,狐狸精吐著舌頭,搖著尾巴,跟在封師劭身後,兩隻狗狗眼盯著燒雞。
那饞樣兒,封師劭都沒眼看,嫌棄的說道:“誒,狐狸精,你是多久沒吃肉了?饞成這個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封小爺貪了你那口肉。”
好歹也是皇城裡出來的,啟辰帝親封的“御狐天驕”,宮裡什麼好東西,只要是狗能吃的,他沒吃過?
誰不知道李蓮花最偏心的就是這隻狗,就是親兒子李願兮那也是坑起來沒商量,揍起來沒眼看,反倒這狗子,那是受不了一點兒委屈,什麼好吃好玩的,就是多珍貴的寶貝,都能拿給他玩兒。
看他這樣兒,當真一點沒有“御狐天驕”的尊貴。
封師劭蹲在火堆旁烤燒雞,狐狸精學著封師劭的樣子蹲在一邊,盯著烤雞傻呆呆的,舌頭不時的舔嘴吞口水,坐在屁股底下的毛尾巴還不時劃拉兩下。
李蓮花把揣著的手從袖子裡拿出來,輕輕揉了揉額角,又捏了捏眉心,輕輕嘆了口氣。
他等了好些時辰了,天都黑了,夭夭也沒出來見他。
夭夭再生氣,也不會故意不理他。
封師劭都擔心他會吹多了海風著涼,夭夭怕早就擔心死了。
夭夭,夭夭,你怎麼了?
李蓮花轉身慢慢走到蓮花樓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桌上有封師劭之前煮好的茶,李蓮花倒了一杯喝了,又嘆了口氣。
封師劭不會泡茶,甭管好茶還是壞茶,他都是牛嚼牡丹。
但偏偏人菜癮還大,就喜歡裝模作樣的隨便抓一把茶葉扔進開水裡,白瞎了好幾兩銀子一兩的茶葉。
李蓮花總覺得,封師劭只是故意不想他總喝水。
但李蓮花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多喝水能有什麼壞處。
封師劭烤完烤雞,李蓮花的拿刀幾下切好裝盤放李蓮花面前,他自己的先撕一隻雞腿嗷嗚一口,真香!
狐狸精饞的很,見從封師劭這邊求不到,轉頭就要往李蓮花那邊跑,封師劭眼疾手快的用另一隻雞腿攔住狐狸精。
雖然李蓮花估計吃不完一整隻雞,但狐狸精要是過去撒個嬌,李蓮花怕是就專門一口口餵給狐狸精吃了。
李蓮花依然神思不屬,封師劭把雞腿塞他手裡,他下意識的咬了一口,然後又不知道思緒飛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