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平時喝的,從前窮捨不得買好的,這麼些年也喝習慣了,如今也沒換,李蓮花也沒找其他的,就直接拿出來泡了茶給喬婉娩倒上,客氣道:“不是什麼好茶,喝一點解解渴吧。”
喬婉娩坐在對面,低著頭,說了一聲:“對不起。”
李蓮花也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只說道:“阿娩,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幹嘛說對不起啊?”
喬婉娩抬起頭,看著李蓮花和記憶中完全變了的模樣,嘴裡卻說道:“紫衿對從前實在計較,我勸過他,可他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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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花只是笑了笑,說道:“那說明他在乎啊,阿娩,好過不解風情,什麼都不往心裡去。”
喬婉娩卻抬眼,看向李蓮花的頭頂,插著一支桃木簪,上面的蓮花上莫名纏著一支桃枝,雖然桃枝在桃木簪上並不顯眼,但喬婉娩還是看的清楚明白,她說道:“你和桃小娘子感情很好呀,看上去不像是不解風情。”
李蓮花也意識到喬婉娩說的什麼,他心裡坦蕩,既然喬婉娩要問,他便說道:“夫人是我此生摯愛,是我唯一想要共度餘生之人。”
喬婉娩神色難過,想說什麼,卻又止住,想起桃夭給她神藥治好了她的舊疾,她微微搖了搖頭,忍著心底的愧疚,繼續說道:“我本不該再來找你,這次來,是代紫衿求你諒解,看在往日情分上,原諒他一時糊塗。”
李蓮花一怔,隨即笑了起來,說道:“李相夷已經不在了,這李蓮花也不會在乎這些。”
喬婉娩眼中似乎滲出了淚意,一直看著李蓮花,眼也不眨的問道:“那你能否答應我,不要與紫衿生怨?”
李蓮花卻嘆了口氣,說道:“你問李蓮花有什麼用?李蓮花是可以答應不與他生怨,但李蓮花也不能幫你把他從百川院帶出來。”
喬婉娩垂下眸,聲音帶著哽咽說道:“封公子是你的弟子,還有那小李公子,也聽你的話。”
李蓮花聲音都沒有起伏,清清淡淡的說道:“李蓮花只不過是個江湖遊醫,並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左右四顧門代門主和萬聖道少主。喬女俠,若你是來敘舊的,我這裡還有一杯清茶奉上,但若你有其他想法,恕我,實在幫不上忙。”
李蓮花雖然不知道,願兮在他原本的世界做過什麼,但他也能說一句知子莫若父,那孩子已經是為了他才只讓那些人在百川院種菜養豬的,他還要去救一救,無論是那孩子,還是大哥,或許嘴上不會說什麼,但心裡又會是什麼滋味。
還有夭夭,夭夭說她不會放過那些人,他知道夭夭一定說到做到的,如今人在百川院,一輩子種田養豬,其實也不錯,出來之後怕是夭夭真要動手了。
這種殺孽,李蓮花是萬萬不想桃夭沾染上的。
喬婉娩卻垂著頭,捂著心口,小聲說了一句:“相夷,我記得我上一次求人,是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李相夷剛殺了血域天魔,傷還沒好,就碰見劍魔要與他比鬥,是喬婉娩請劍魔寬限些時日,等李相夷傷好之後才比的。而李相夷也在和血域天魔的戰鬥中更進一步,所以才能很容易的贏了劍魔,徹底坐穩天下第一的位置。
李蓮花沒想到喬婉娩這時候說起這件事,他低著頭,一邊搖著頭,一邊笑,卻沒有發出聲音。
以喬婉娩這樣的說法,李蓮花倒是真不好再說什麼。
這件事倒也不至於有多大人情,但當初李相夷還是記在心裡,當做是他們深情厚誼的一件事。
是李相夷錯了,這份感情從一開始便不該開始的,才會顯得這一刻那麼的不體面。
再見喬婉娩捂著心口,想起她的舊疾,好在李蓮花早已不怎麼在意這些,李蓮花笑了笑,撐著桌子站起身,回了一趟蓮花樓中,出來將那塊此生則生賜死則死的四顧門主令放在桌上,說道:“你拿這個,去找願兮,他會幫你。”
喬婉娩猶豫了三秒,看了一眼神色漠然,再也沒看她一眼的李蓮花,還是快速的拿起令牌,她小聲的說了一聲:“謝謝。”
正要轉身走,李蓮花還是提醒道:“你最好不要用這個做別的事,否則,你不會想知道結果的。”
喬婉娩一頓,低聲說道:“不會的,我去請小李公子幫忙。”
李蓮花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喬婉娩一口水都沒喝。
終究,這個世道,還是變了。
終究,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會變的。
他倒也不怕喬婉娩敢用門主令真的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