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到陰木須之後,孫休就收起玉鏟,改用雙手刨土,生怕損傷到這稀世靈藥的一絲一毫。
不一會兒,雙手沾滿褐色溼泥的孫休就把團塊狀的陰木須完完整整地從土地裡挖出,捧在手中細細察看。
“哈哈哈哈……”手捧靈藥的孫休一邊快意大笑,一邊朗聲自語,“月滿必虧,物極必反。連太極陰陽魚都嵌著一顆和自身顏色相反的眼睛,世上萬物,莫不如此!”
“這上清劍派地下深處的毒窟乃是一處至邪至晦的穴眼,瘴癘橫行,毒物叢生。偏偏極陰之中孕育生機,極暗之中一點光明,僅剩的地脈靈氣在我腳下這處寶穴化作了稀世寶藥陰木須。”
“天地造化之玄奇,莫過於此!”
“若非精通風水堪輿之術的宗師巨匠,是萬萬無法尋到這等至寶的。”
“沒想到啊,此次一行還沒摸到洪商寶藏的影子,就收穫了這樣一株絕世寶藥,這一趟果然來對了!”
“時間差不多了,與我同行的那群蠢貨應該已經和魔教玄護法鬥過一場,分出了勝負,現在正好回去看看情況。”
孫休將陰木須收入腰間的儲物袋,然後拍乾淨手掌站起身來,轉身就順著來路返回,將一片狼藉的土坑拋在了身後。
片刻之後,孫休回到了之前與眾人分離之處。
他只能憑藉記憶中的方位確定這就是原先的地方,至於這個地方的地形地貌,則在自己離開的短短時間內就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原地彷彿經歷了一場天摧地崩的可怕風暴,黑暗中所有的石柱,石壁,石筍,以及頭頂倒懸的鐘乳,都在可怕的浩劫中被破壞得滿目瘡痍。
地面和石壁的不少坑洞中,還殘留著滋滋冒泡的強酸毒液和熊熊燃燒的漆黑業火。
那個名叫何景太的傢伙此時正趴在地上,用自己奇異的右手將一團團純黑之火從深坑中抹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何景太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面對孫休:“哎呦,這不是孫老哥嗎?出恭回來了?你剛才可是錯過了一場好戲啊!”
“什麼好戲?”孫休不動聲色,明知故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魔教的那位玄護法去而復返,再次被我打得落花流水……”何景太一邊故作隨意地說著,一邊以自然放鬆的姿態向孫休走去。
“什麼?玄護法又回來了?”孫休也瞬間進入飆戲模式,驚呼之後露出了一臉後怕表情,“這麼說來,我剛剛去出恭,還恰好躲過了一劫?”
何景太心中連連冷笑,就你這中流水準的演技,比起某位“誓要成為人間之神”的魔君實在差遠了,還敢在我千錘百煉的火眼金睛面前獻醜?
他故作不覺,依然以不快不慢的腳步向孫休走去:“可不是嘛,孫老哥運氣不錯啊。”
“哪裡哪裡。”孫休連連擺手,“其實以何先生一身通天本領,遠勝區區魔教護法,哪怕在下當時身處戰場,也多半不會有什麼危險。”
“孫老哥謬讚了!”何景太狀若謙虛地拱了拱手。
此刻的他,和孫休已經只有幾步距離。
於是這抬起來抱拳的雙手就再也沒有放下去。
話音剛一落地,何景太已如暴風驚雷一般驟然出手,就連赫赫烈風聲都被他迅捷的身法拋在背後。
縱身如猛虎,探臂如毒龍!
“轟炸空間!”
極致的速度配上極致的攻擊,這必殺一招一往無前,只為索命!
孫休哪裡料得到,何景太上一刻還笑眯眯說話,下一刻就暴起傷人?
生死一發的關頭,孫休全憑本能向後退閃,一身修為極致運轉,幾乎到了撕裂經脈的地步,終於在最後一刻躲過了何景太這必殺一掌!
臉頰忽然一燙,孫休抬手一摸,觸感是模糊的血肉,淋漓鮮血正順著下巴往下滴淌。
他還是沒能完全躲過何景太的這一擊!臉頰被生生削掉一層皮肉,露出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姓何的!你他媽這是什麼意思?”險死還生的孫休怒極大罵。
何景太的表情平靜漠然,冷冷回了一句道:“我還想問問孫兄,這一身通天徹地的修為到底是哪裡來的?又為何要瞞著我們所有人,裝作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孫休頓時語塞,這才恍然醒悟,剛才為了躲避殺招,自己已經暴露了真實的修為。
“讓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吧。”何景太犀利的眸光死死鎖住了對面的孫休,“你究竟是誰?又或者說,你究竟是天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