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跑六份兼職，晚上還要碼三個小時字，每天不到凌晨兩點絕不可能上床。
第二天雞還沒醒，前主肯定是在刷牙了。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個多月。
加上頓頓‘牙膏’，前主的身體早就垮得不成樣子。
死亡前一天，他又做了一個讓程淼格外無法理解的事情。
賣血。
1000cc……。
然後扛著虛弱的身體回到出租房，在個人終端上，用自己所有的積蓄。
其中包括一個月拼死掙來的錢，以及賣血得來的錢，剛好兩萬，訂購了《創魔》的遊戲頭盔。
觀前身的行為舉動，不可謂不瘋魔……。
然後……，沒然後了。
藍星3028年2月07日，也就是昨天晚上八點。
簽收完遊戲頭盔，由於太累，前主坐在床上，一口氣幹掉三根‘牙膏’。
之後沉沉睡去……。
今天，此程淼非彼程淼。
“怎是一個慘字能形容啊……。”
坐在床頭回憶完前身的死亡，程淼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唉，希望你的想法是對的吧。”
許久，程淼別無他法，只能咬牙發出一聲長嘆。
“爛攤子就爛攤子吧，我認。”
“眾生皆苦，你我都在爭渡。安息吧，接下來該換我想想怎麼活下去了。”
抬頭仰望著斑駁的天花板，程淼陷入思考中。
他在想接下來該怎麼活。
‘身體已經垮了，八份兼職肯定不能去送死。’
‘碼字那活連一個對噴的讀者都沒有，切了吧。’
‘如果我沒記錯……，存款還剩一千塊錢，不過那是前身留給今天交房租的
口糧的話……，還剩下半箱“牙膏”。’
想到這裡，程淼扭頭瞥了一眼書桌下盒子裡裝的幾十根‘牙膏’，臉色變得怨恨：
“我程淼這輩子就是餓死，也再不吃這玩意兒。”
剛說完，卻又躺倒下去，長嘆：“難道我也要來一回‘境澤定律’？”
“這個月月底還要打錢回去，要不……不管那老頭子了？”
前身拼命不是為了玩啥遊戲。
拼命搞遊戲頭盔，只是因為他急缺錢。
想從新遊戲中搞錢。
上上個月他家老頭子舊病復發進了醫院。
反正大小毛病一大堆，醫生最終給了選擇，
要麼險後支付七十萬，一次性診到位，術後人活到一百不保證，九十肯定沒問題
要麼慢慢吃藥養著，一個月支付四千醫藥費。
慢療的話，就算是祖宗保佑，估計活到六十也得到頭。
老頭今年五十三，慢療的話……也只能在活七年。
當然，醫生也說了，如果兩個都不選，最後一週，該吃吃該喝喝。
需要注意的是，如果選一次性治癒，必須一年內做出決定。
否則一年後病情惡化，就再無治癒可能，只能‘續命’。
以當今的醫療技術，醫生的話不用多質疑，需要擔心的只有錢。
一年時間，七十萬。
家裡情況程淼一清二楚。
姐夫上門，大姐一家有兩小孩，加上兩老人，一共六口人，在老家搞點小養殖業。
一年到頭收入也只是勉強餬口罷。
小孩要上幼兒園，六張嘴要吃喝，七十萬賣啥都拿不出來。
一個月四千能拿出來，也得是節衣縮食。
瞭解清楚病況後，前主和一家人商量過，當然，主要是大姐拿定了主意，
‘治，一個月四千。’
前身也表態，
‘多的沒有，一個月打兩千回去。’
當時前身大姐那是一個感激。
程淼記得，那好像是家裡人第一次誇前身，
‘硬是要得’。
想到腦海中當初的畫面，躺在床上的程淼格外無語：
“這該死的世道，病得不輕！”。
換在地球，老父親如此狀況，兒子不出全款都算是不孝。
擱在藍星，兒子出一半，居然還被誇讚。
劇毒。
當然，這不是說人毒。
世道就這樣。
藍星發展三千年，風氣早已經顛倒，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