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這個帳篷裡有牌九、色子、投壺,隔壁有鬥雞、鬥狗、鬥蛐蛐,再往裡有比填詞作賦對對子,再往後還有一個馬場,可以賽馬、射箭,總之,你要您想賭,無論賭啥,只要是市面上有的,咱君再來都有。如果您想玩的東西咱本來沒有,只要您有足夠的實力,您的要求都可以馬上被滿足。哪怕您想要一個郡主、縣主服侍,都可以商量。”
“橫財?你這名字有趣,我隨便看看,一會兒有需要喊你。”秦塞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點頭道。
“諾~好嘞爺——”
這名叫橫財的年輕人唱了一聲喏,緊走兩步指著劉貴低聲對秦塞說:
“這個窮鬼和他老爹您可得離遠點,別沾染了晦氣,影響您的財運!”
劉貴面無表情的走到一個方桌邊上,在一個看起來很頹廢的中年男人身後站定,對秦塞點了點頭,示意這就是他爹劉成河。
秦塞來到中年男人身旁,拍了拍他身邊一個輸光銀子正抓耳撓腮的瘦子,塞過去一小塊銀子,那瘦子立時站起身來,歡天喜地的走了。秦塞坐下身來,右手盤核桃一樣轉動這兩隻十兩重的元寶,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眼身旁的劉成河。
果然是廢了,這是劉成河給秦塞的第一印象。
眼前這位按說年齡絕不應該超過四十五歲的男人看起來至少有七十歲靠上,頭髮已然花白,額頭上幾根刀刻般的皺紋讓他整張臉顯的極度滄桑,雙眼佈滿血絲,不過被他努力瞪的溜圓,緊盯著方桌對面搖色盅的男人的手,看那男人把色盅放下,這頭髮花白的男人臉上的興奮頓時壓抑不住了,一邊拍桌子一邊大喊:
“大~大~大!”
待色盅被揭開,發現下面的三顆色子組成了十二點,花白頭髮男子使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說啥了?我說什麼來著?大吧,果然是大吧?”
“別他孃的瞎吵吵,有毛用啊?你他孃的猜的準有個卵用?你下注了嗎你呀?”
一個憤怒的聲音從秦塞的另一邊傳了過來。
“你——”
劉成河聽到有人奚落自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悻悻然坐回了凳子。坐下後,像是早知道劉貴在他身後一樣,他轉身對劉貴說:
“阿貴,你留著反正也沒啥用,不如把那短劍當了。你把劍當了,不用幾把我就能翻本,然後我們再把劍贖回來,回到老家好好生活。”
劉貴看了看秦塞,面無表情的後退了兩步,劉成河一看拿不到劍,忙轉向另一邊,對站在不遠處的一個穿著和之前的橫財一樣的年輕人說道:
“我說暴富兄弟,您看能不能再借我五兩?我保證翻本後馬上把之前借的一起還上。”
那年輕人也往後退了兩步,看男人的眼神中滿是厭惡:
“劉成河,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把前面借的錢還了吧,咱這君再來,最多再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裡,你在這裡不管有沒有花錢,該吃吃、該爽爽,過了這三天,再不還錢,這兒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劉成河臉上的皺紋像是更深了些,整個人和十餘年前在杏花營完全變成了兩樣,他看了看幾步外的劉貴,張了張嘴,擺擺手,示意他走,又轉回身來,瞪大雙眼緊盯著對面的色盅,似乎就算沒錢賭,過過眼癮也能讓他感覺很好。
色盅落在桌面上,那搖色盅的漢子高喊一聲“買定離手”,秦塞把兩隻銀元寶放在了桌面上寫有“小”字的那個圈子裡,而這是劉成河還在大聲喊著“大~大~大~”。色盅揭開,兩個三點,一個四點,十點大,劉成河開心的直拍桌子。那搖色盅的漢子用一個竹片熟練的將寫著“小”字的圈子裡的銀子和制錢撥走了,而那個寫著“大”字的圈子裡則是一顆銅錢都欠奉,顯然這些人都怕被沾染了劉成河的黴運。
輸了二十兩銀子,秦塞感覺有些索然無味,以他的耳力,那搖色盅的男人搖動色盅第一下,他就聽出了裡面的色子是技術含量最低的灌鉛骰子,在有師父認真教的前提下,尋常人月餘就能將一粒色子隨意擲出點數,三顆色子的色盅,練上一年也可做到隨心所欲。所以這賭局,只要搖色子的人稍微有點眼色,只要不碰到秦塞這等耳力變態的賭客,賭場始終是賺錢的。
那莊家看秦塞又取出了一個一百兩的銀票在手翻來覆去的把玩,就開始注意上他了。似乎感覺秦塞的眼睛在寫著“大”字的圓圈中停留的時間更多一些,早已熟識各種賭客心理的莊家捧起色盅在空中搖了幾下,看似隨意的放在臺子上。
不料秦塞也是看起來很隨意的將那張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