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謨武村達弄水港碼頭特別熱鬧,加上岸上看熱鬧的村民,大家都在笑哈哈的討論著李家府上的賺錢辦法。
這時不知哪個少年不分輕重,還是不長眼,竟敢丟了幾梱柴在李可夢商船船肚中間,橫七豎八的。只聽到有人在大叫:“誰把這樣的燒火棍堆到船艙裡?我這可是商船,用來裝貴重物品的,你兩擔爛枝丫就想霸佔艙位了”?
接著,就見江面上有幾梱東西飄在水面上了。
李可娥聽兒子說;“今天上午,阿舅交代我柴火可以裝上木排了。”母親聽了也是高興得不得了。早上就帶著楊浩與楊柳從山上七八里遠的家,趕來謨武碼頭助興。
在橫道岸邊看熱鬧的少婦們,向前來給李可娥添喜恭維地說:“唉喲,李姐,我們都是同齡三十二歲的女人,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是在巷子裡一起玩大的夥伴嗎?看你今天做母親多麼體面啊,大兒子有出息了,十六歲就懂得去大城市做生意了。俗話說:‘外甥像孃舅’,這話一點不假。你兒子這是遺傳他舅舅的基因,做生意厲害哦!以後你可以在家享清福了。對了,李姐,你明天早早地去天后宮點點香,告訴天后宮娘娘保佑你兒子出船水路平安,求財順手哦!’
這也提醒了李可娥,她和氣地應道:“多謝姐妹們的提醒,我這就去孃家問問母親,有關大哥常年出遠門求平安要怎麼做,要去哪個廟宇,我就照辦就是了。”
說著李可娥真的就趕到孃家,推開了書房,剛好母親與父親在看掛曆,她便問起母親,兒子明天出水路遠門都要拜那尊佛呢?
母親說:“我們院子大廳橋桌上都供著觀音坐蓮神像,右邊供著土地公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早晚敬香,香火不斷。還要供上清茶,鮮果四季滿滿。每逢大的日子,有去給遊酢巷子尾的天后宮娘娘廟叩拜敬香。還有大仙庵添香油,點佛香。不求財,只求一家大小平安就是。”
李可娥聽母親這麼一說,頓時臉色蒼白,鼻子也感到酸酸的。這些小小的變化肯定逃不過媽媽的視線。
李可娥的母親連真美,從小跟著父親街頭賣藝為生,雖然功夫不咋地,但察言觀色是行走江湖多年養成的習慣了,何況眼前站著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連真美安慰地說:
“阿娥,不要認為目前香案都供不起而感到難過,現在你哥哥肯帶著外甥狗去闖碼頭,總有一天楊景會成個角色的。“出人頭地”這東西不是輪不到窮人家,而是誰努力了,都會慢慢改變命運的。有一年,你外婆坐在廚房哭,因為你外公連啟雄窮到沒米下鍋,大冬天的,鵝毛大雪堆滿街頭,當時,我和你舅舅只有六歲(指連真彪監獄長和連真美是龍鳳胎哥妹),就被你外公帶到街上掃雪,掃出一塊場地後,外公就叫你舅舅脫光衣服,用鞭子抽打,強行在大雪天裡翻跟斗,來搏得路人的同情,施捨救命錢。換取米和粗糠。
要形容的話,我們家裡四口都做過‘豬狗’的生活。好了,扯太遠了。現在都九月立冬了,下個月十月初等稻穀收成,你們就搬來謨武村租兩間房屋落腳吧,以後有你哥哥帶著楊景跑碼頭,慢慢地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李可娥聽了母親大人的這一席話,心裡算是平靜了許多。出了書房,向大嫂討件大哥穿過的半舊的長衫,回寨子後連夜改成楊景的尺寸,趕好第二天給楊景進城穿。
這就是天下做母親的心,一輩都是為子女考慮。考慮到楊景到了福州這個大地方,連一件像樣的衣裳都拿不出手。等李可娥把這件所謂的“新衣裳”縫好成楊景合身的尺寸時,已經是子夜過了。
天亮時,楊景起床迅速洗漱完畢後,向母親道別,並把母親昨晚縫製好的衣裳,用布袋打包好背在肩上。臨出草堂,母親一再叮囑兒子:“江水無情,一路河道險灘重重,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楊景滿嘴安慰母親:“放心吧,媽媽,我是跟著阿舅的商船去的,坐在船艙裡不冷,安全會有保障的!”
當楊景趕到漠武渡口碼頭時,碼頭空空的,所有商船、貨船,已經出港了,一望不見,都己到河灣處了。
楊景此時被搞懵了,心都涼了半截,心想:“難道是孃舅忘了要帶我去嗎?還是臨時變了主意不讓我去了?”
就在這時,只聽木排上的師傅在叫:“楊景,木排不能靠岸哦,會擱淺,你把草鞋脫了,把褲腳捲起來,上木排來哦,馬上放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