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熱血沸騰,商人淡定如水。
今天是8月16,母親李可娥帶著妹妹和二弟早早就來到曹甘際寨子,楊景在茅草屋,遠遠的聽到楊柳在水尾橋說話,他快步如飛地跑下去迎接。
李可娥母子三人被大兒子這樣滿面春風的笑容舉動,著實不解。昨晚八月中秋晚餐,明明被阿舅趕出來,不給飯吃,今天怎麼笑容可掬溢在臉上?
沒等母親和弟弟妹妹反應過來,楊景迫不及待的告訴:“媽媽呀,昨晚阿舅半夜來訪,告訴我一個好訊息,問我柴火砍了多少,可以搭他木排到福州省城去,價格是比鄉下翻三倍。”
這種振奮人心的好訊息,可以說從天而降。剛剛母親李可娥一路上還在愁,昨晚在孃家發生不愉快的事情,不知怎樣面對大兒子。大兒子一慣被大哥看輕的人,今天怎麼菩薩心腸了?
母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複問了一遍:“兒子是你阿舅講的嗎?還是你聽別人這麼說的?”
“是阿舅親口對我說的,也是在這裡拱橋位置,旁邊還有一個商人模樣的人,我不認識。哦,對了,阿舅還擁抱了我,還摸了我的頭,叫我外甥狗,我當時有說不出來的幸福啊!”
“那就好,那就好。半年多了,我大哥對你像仇人似的,我非常擔心。今天一席話,真的解千愁啊!”
弟弟妹妹高興的歡呼雀躍,小楊柳要哥哥抱,要哥哥背。
這幾天楊景是激動無比喔!激動得連三餐飯都只隨便吃一點,覺也睡不安寧,連做夢都感覺身體在水上漂浮著。
自己又不好意思去登門問問孃舅,天天大早,就從八九里遠的茅草屋,跑步到謨武鄉南岸大溪邊觀察,候著阿舅的工人,看他們能不能早點釘木排。
真是樵夫熱血沸騰,商人淡定如水。
在清朝年間,對謨武鄉很多窮人來講,想去一趟省城是不可能的,方向都不知道在哪兒。
只憑老人嘴巴說:“知道門口這條河水,奔流到頭就是閩江,江水才流入大海。到了閩江,等於到了福建省城,全程水路近三百多公里。”
福州簡稱榕城,去一趟要花幾塊銀元,是五口家庭半年的糧食錢了!這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兒。就拿順昌縣城打比方,本身謨武鄉萬把人口,三條平行長街貨物擺滿,市場繁榮景象是不亞於城鎮的。一切吃喝拉撒都非常方便,一般農民種的原生土特產都在自家門口賣了,無需再跑三四十里路的縣城去折騰。
那麼經常去縣城、省城的,除了做官的或唸書的書生。我們山溝溝裡的人,只是猜測鄉村的這條金溪水,是流入閩江的,流到頭了就到福州省城了。聽老一輩人說,那裡是花花世界,是有錢人才去得起的地方喔!
當然,有部分人是帶有目的去,而不是隨便去遊山玩水的,是為了經濟利益而去。做生意那些跑碼頭的大戶,自家有商船,自家省府有商鋪。或者是搞外貿貨物的土豪,才有資本運作去省城那種地方。
加上那個年代,還沒公路車馬執行,交通工具就只有水路船隻。稍微家底薄弱一點的,想跑水路生意買賣,自家沒商船的人,就搭夥共租船去省城。當然也要精心計算一番。比如來回租船的經費、吃住費用等等,估算一下是否划得來。所以去省城做生意,需要有經濟頭腦的人才行,而不是盲目跟風去地去賭一把。
當楊景聽到孃舅講,能把農村燒火的枝枝丫丫,不付租船費和運費,直接可以搭乘他阿舅的木排,運往省城賣,還會贏利幾翻的價錢!這是山裡人感到稀奇的事兒,對砍柴為生的樵夫來說,那真是天大的喜事!
楊景也不例外,想著這種美事,激動不已,心血澎湃。忘了之前阿舅對他半年多的羞辱,忘了中秋那晚的飢餓,忘了楊李倆家一切的不愉快……
楊景在睡夢中都帶笑臉睡去。
今天爬起床,又把這樁好訊息再次告訴了母親,母親也很高興。楊景情不自禁,再次把這個好事告訴了弟弟,讓弟弟也高興一下。弟弟聽後,把手頭上的書本放下,趕緊把這樁好訊息又告訴了妹妹,妹妹聽後樂開了花!
妹妹早早起床,一邊哼歌,一邊墊著磚頭刷鍋煮飯。
一家人齊心協力,起早貪黑,兩三天時間就把山上七八里遠的山路的幾十擔柴,全部打捆好,挑到謨武村溪邊碼頭,一切萬事俱備,只等待阿舅動身,一聲號令“裝船”!就可以起航去省城了。
世上沒有哪個行業的生意是沒有風險的。行行都有它的不為人知的難處,只是在表面人們看上去簡單而已,其實都潛在著贏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