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心想事成,紫雲軒新主人。
上回說到紫雲軒茶樓租期已滿,趙翠香埋怨鋪租高,利潤太薄,決定不續了。
劉曼是有自己的工作的,此次千里之外,特意趕到是要幫義哥楊景打官司的,透過半月姐妹和同學們的努力,事情也處理好了,也正準備這兩天起程重返崗位。
可一大清早,突然聽到大眾旅社的老闆娘說茶莊不幹了。劉曼對此事沒有一點心理準備,還沒反應過來該怎麼樣答覆趙翠香,隔壁楊柳這小丫頭突然推開門說道:
“劉曼姐姐,茶樓我們來接管經營,你當老闆娘,我們一家人幫你打工……”
說完只見她低著頭,然後含羞答答地繼續說道:“只是有個不盡人情的要求,我想上女子學堂,可以嗎?姐姐!”
一時把劉曼問住了,劉曼是讀書人,她沒有做過生意。突然之間冒出來了兩個問題,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聽了楊柳一席話,被搞得不知如何回答。
那麼,是哪兩個問題呢?最難辦的是什麼呢?茶莊很好開業,因為各種裝置都齊全。只要新的員工放進去,就可以當天營業的。
問題就在於楊柳,她的要求是供她到省城女子學堂讀書。學堂開課包括:寫字,珠算,女紅,騎馬,射箭,還有習武,琴棋書畫,一樣不能少。每個畢業生必須要撐得起場合。當然,能從這所學校走出來的女子,前途一片光明,一律都可以到重要崗位就職,基本能得到很好的安排。
問題是,要想進這所學校,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其一,省城女子學堂是貴族學校,每月三塊大洋,一年十二個月,36塊大洋。這個數字對窮人來講是天文數字。
其二,不是你有錢就可以進這所學校,還要透過考核。一般都是私塾學堂的優等生,尖子學霸,才能應付考上。有的是私塾先生推薦保送,方可錄取。
按照這樣的條件去衡量,九歲的楊柳沒有半樣符合條件。因為楊柳從六歲跟著母親哥哥們流浪外鄉,只有六歲之前跟著哥哥去過私塾。為了不好當面拒絕小丫頭,劉曼只好帶著楊柳去私塾先生面前考試,回頭再考慮茶莊經營的問題。
於是劉曼對大眾旅社的老闆娘說道:“依姆,您跟文哥說先營業幾天,我按工錢算給你們。我把這邊的事情先處理一下,馬上對接,這樣可以嗎?”
趙翠香聽了劉曼的一番話,滿意地答應:“甚好,甚好!”
李可娥看到小女兒從床上一撅而起,一溜煙衝過隔壁去說話,不知道幹什麼,隨後跟著過來,楊浩也感到好奇,立刻爬起床也過來聽著。
開始聽楊柳說的一席話,李可娥和楊浩心裡還蹦蹦跳,感覺這是不可能的事,全屬牧童胡鬧。最後聽到劉小姐對趙老闆娘說的“我把這邊的事情先處理一下”,母子三人才露出了喜悅的笑臉,覺得楊柳說的話,有可能實現。
牧童楊柳在劉曼的眼裡,她打心底喜歡,就憑為了一頓飯吃,去宋佳音家倒馬桶這件事,是劉曼平生18年來第一次看到的,她覺得楊柳是這麼懂事的一個小女孩,她不忍心讓九歲的牧童再放回大山裡去背柴。再說,茶莊給楊家人經營,她是非常放心的,退一步說,租金總會賺得來吧。因為她目睹了楊家母子一家人的善舉,以及為了尋找楊景,母子那堅韌不拔的精神,吃苦耐勞的決心不在話下。
本來劉曼可以立刻領李可娥母子三人到茶莊上班的。但是她考慮的是楊柳對女子學堂的渴望,為了達到楊柳的心願,吃完早餐,她就把小丫頭帶到自己兒時就讀的私塾學校,叫私塾先生對楊柳進行了一次綜合式的考試。
說起這事很怪,不知道是天佑楊柳,還是牧童丫頭天資聰明,經過一天的考試,基本各科目都過關了。
省城女子學堂,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有私塾先生保舉,或者是達官貴族推薦的女孩,先交九塊大洋,透過在校三個月學習後,再進一步考試錄取成為正式生。不及格的淘汰,因為班級名額有限,這樣也做到了公平競爭。
劉曼準日準時帶楊柳前往學校報名,當走到學校門口時,已經有人力車,黃包車停了不少了。劉曼牽著楊柳的小手排在人群的隊伍裡時,楊柳的心激動無比,也雀躍無比。因為關鍵時刻到了,不敢有差錯,不敢被別人排擠,但願要被學校錄取,所以才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跟著排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