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獄逃跑者一律處刑,偷渡到島上者一律處刑,天黑後不準探訪和提審牢房犯,不準私自用刑……
那麼,楊柳兩條都符合,其一,她是屬於偷渡來平潭島的,本來是要處刑,丟下海餵魚的。
其二,這時已經天黑了,不準進牢房去看望大哥了。
金玉梅也不敢把她帶到自家去,怕父母問起來不好交代。所以最佳方案就是把楊柳送到女子監獄宿舍,既符合情理又安全。
楊柳哭鬧著不要進去,金玉梅說了一句狠話:“你不聽姐姐安排,馬上就有人把你丟海里去餵魚了。你若聽話,聽我安排,不但保你性命,而且明天白天還可以讓你去看你大哥!”
楊柳這才從驚嚇過度中平靜下來,答應了金玉梅的安排。
“你在這個房間裡待一下,姐姐出去一下就進來,聽到沒有?”
“聽到了!”
不一會兒,金玉梅帶著一箇中年女人過來,只見她抱著一床被子,被子上放著一套疊好的女子犯人穿的乾淨衣服。她把被子放在床上,拿起衣服交給楊柳,叫楊柳把身上的溼的衣服換下來,再拿去走廊晾乾。
金玉梅轉身出去,去食堂端了一盤飯菜進來,叫楊柳用餐。
等楊柳吃完後,金小姐問:“飯菜夠嗎?”
“夠了!夠了!吃飽了,就是想見到大哥!”楊柳滿頭腦裡裝的都是大哥。
“天黑了,你安心睡覺,明天姐姐來帶你過去見牢房裡的大哥,好嗎?”
“好的好的,謝謝姐姐救命之恩!”楊柳臉上露出安心的神態。
“哦,對了,我劉曼同學最近她怎麼樣?還有江上月,連蕊兒兩位,你有見到嗎?”
“劉曼姐姐去年專程千里之外趕過來福州,幫我大哥打官司,把大哥的事安排妥當了,半個月後就又返回山西鹽湖區上班了。至於江上月、連蕊兒兩位姐姐,也是從打完官司後就沒見過,不知道她們在忙什麼。本來劉曼姐也來看你的,她說苦於沒有特殊的通行證,所以就放棄了。”
“你也真膽大,小小年紀,敢從這麼遠偷渡過來,這是在賭命,懂嗎!”
“金姐姐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我真的太想念大哥了!”看得出楊柳的表情又愧疚又激動。
“好好睡一覺吧,你也累了,明天我來帶你去吃早餐,晚安!”
“金姐姐晚安!”
平潭島上,海風很大,整晚都聽得到窗外的呼嘯聲,就這樣伴隨著楊柳的呼嚕聲天就亮了。
金玉梅帶著楊柳去餐廳吃了個早飯,就趕到楊景所在的牢房。這時正是牢犯出來練操的時候。
楊柳在操場旁邊站著,遠遠地就看見大哥在犯人隊伍裡出來跑操了,楊柳正要張嘴叫,卻被一旁的金玉梅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能喊,不能叫。這樣不但擾亂人心,還會有人越獄。這個島上是不準親人來探望的!”
楊景,也遠遠地看見小妹了,他也不敢叫出聲,兄妹倆就這麼遠遠地對視了一下,各自心裡明白,各自安好就好。
楊景一定會驚訝,妹妹怎麼出現在這樣子的荒島?偷渡過來是要處刑的啊!當然,也許看到旁邊金玉梅小姐在陪著妹妹,他的心情才稍微安靜了下來。
不能久站,金玉梅把楊柳帶去了碼頭,在海港渡口,她從身上拿出10塊大洋交給了楊柳,千囑咐萬囑咐:“一定放好,到了家,把錢交給媽媽買米吃!”
楊柳不知說什麼好,只是跪在船板上,向金小姐致謝。
楊柳還是乘坐昨天來的那匹馬車,馬伕也是昨天的馬伕,因為這匹馬車每天早上要到福州市場去批發魚蝦……
楊柳回到三嬸婆家,把10塊銀元交給了媽媽,並把昨天和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媽媽。
李可娥先叫女兒跪下,罵道:“你這麼大膽,要不是金小姐,你這個命就沒有了!”
當然,李可娥雙手捧著10塊大洋,想起金小姐這樣一個恩人,不禁感動得潸然淚下。
現在三嬸婆家的私塾啟蒙班的學生,對楊家更融洽更適應了。交不起學費的,就拿些瓜果蔬菜做禮物,有的小孩午餐也直接在楊先生家蹭飯。這樣一來,也增加了木屋的熱鬧氣氛。雖然生活窘迫些,但這樣的日子還是能夠過得下去。李可娥的心全部在長子楊景身上,所以一直滯留在榕城。
楊柳去省城女子學堂上學已有三個月了,因為她是寄讀生,沒有校服,很多隆重慶典和大型活動都無權參加。午後班上發水果也少她一份,楊柳在牆角站著,眼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