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曼聽到這包廂的熱鬧聲,好奇的推門而入,她第一次看到楊景這樣開懷大笑,她多了一個心眼,於是她把包廂裡的面孔重新審視了一遍,又熟悉又陌生的,那就是同班同學金玉梅!
她是第一次來紫雲軒茶樓,而且今天還是楊景的貴賓,劉曼心裡很是矛盾,一方面為了賺錢,容許客人邀約與茶樓員工陪同沏茶,品茶聊天。那麼換其他員工也可以,可金玉梅偏偏就是不點楊景不行!楊景是她心目中的精神支柱,而且還是發展深情的物件。
此時的劉曼醋意濃濃,那麼她是這麼解決問題的:“山羊哥哥,等一下‘七葉一枝花’的姐妹們會過來,你能去接待一下嗎?”
金小姐巧妙的解圍說道:“沒有必要吧!之前都說我的廠長貪汙受賄過,現在好不容易清白了,難道又要去鑽芙蓉淤泥底下嗎?”金小姐這句話語義雙關,一是‘’七葉一枝花”這潭水渾濁,二是告誡楊景吃過虧就不要去踩這一趟渾水。
顯然今天金小姐是佔了上風,不但情商高,而且智商也高。劉曼一時無語,只能憤然轉身離開。
當然,今天以金小姐的父親在福州城池的地位,劉曼是輸了一大截。就說劉曼是運城鹽湖的什麼經理太太?那也就是一種虛構的頭銜。鹽湖鹽商為私人所置,官府可以隨時查封。
當然,事歸事,卯歸卯。“七葉一枝花”上了二樓,直走屬於她們的包廂,楊柳端盤送茶具迎接,“尖刀嘴”連蕊兒指名要見楊景,楊柳說:“大哥在招待貴賓,眾姐姐稍等一下!”
眾姐妹一聽“貴賓”二字,感到好奇,是何方神聖?劉曼剛好從貴族包廂吃醋出來,聽聞眾姐妹到了,想借眾姐妹去攻擊金小姐的囂張氣勢。於是乎說道:“什麼貴賓,就是平潭島上金獄長的女兒。”
本來監獄長這個頭銜完全可以壓制這些小丫頭片子的,想不到這些女孩子吃錯了藥,一時逞強,一起衝進了貴族包廂,指著金小姐道:“我認為是哪一方神聖,原來是金毛髮小姐在此。”
楊景拍案站起,霸氣回應道:“你們這些丫頭豈有此理,我正在跟我上司彙報工作一事,你們闖進來嘰嘰喳喳幹嘛!”
眾姐妹被楊景訓了一頓,灰溜溜的跑了。看得出來,楊景在這些小丫頭面前還是有威望的。當然這種威望來源於楊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為人。
透過這次鶴立群起的霸氣回應,金小姐深深感覺到楊景在護著自己,在保護著自己的尊嚴,從此對楊景的感情進一步加深,生意上合作更加愉快。
這一頭劉曼感覺自己被打臉了一樣,反而被楊景看輕了,不是嗎?
茶樓是你自己的,你是為了賺錢才經營,以和睦生財。楊家人幫你撐起了門面,還是無償的幫你。可你劉曼想自己發洩情緒,而是去利用客人與客人的爭執起鬨來平息,還把一些自私自利的事情搬上臺面上來,搞得烏煙瘴氣!
如果楊景把家人撤走,這門面茶樓三天就要關門了。劉曼想到這些無地自容,與金玉梅相比更覺得自己渺小。
第二天,她想悄悄的離開了榕城幾天,去外地放鬆一下心情,又苦於沒有足夠的錢。於是走到“當”鋪,要把玉鐲當了。當她走進來,抬頭看見衣架上有一套少爺袍子擺放整齊地掛在那裡的貨架上,還有一雙高筒靴子!她的眼淚不禁的唰唰流下來。心中默喊到:“山羊哥哥,原來你還是喜歡我,用這樣的方式幫我東山再起,我更無顏見你!”
“當”鋪老闆認得劉曼,他是劉上進最好的朋友,當年在馬幫隊結交拜把的:“劉侄女站在門外幹嘛?進來喝茶。”
“盧志得叔叔,是您的當鋪啊!好多年不見了。”劉曼推開小門走進茶室。
“你一直在貨架上看什麼?你想買什麼?”盧老闆邊倒茶邊問。
“衣架上那套少爺袍,我非常眼熟,還有貨架上那雙高筒靴子。”
“那是半月前,一位長相帥氣逼人的書生模樣的人抱過來的。我當時還跟他開玩笑,說這套袍子非常適合他,為啥捨得當掉?”
“我的朋友急需用錢,可我又沒有。”
“我聽了這話也很感動,我多拿了兩塊銀元給他。”
“您給了幾塊?”
“九個大洋,他當時雙手接過,還向我鞠躬,真是一個有教養的小夥子!”
“當衣裳的就是我的好朋友,為了我開茶樓,不瞞叔叔說,這套袍子是我送他的。想不到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用這種方式來回報我! ”劉曼控制不了情緒,當著“當”鋪老闆的面就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