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楊家母子三人在省城活動這麼長久,其實,宋遲雨無論是在土特產店裡,還是在衙門公署上班,都有看到楊浩兩兄妹舉牌,路過她家店的門口,也路過公署身邊過。那麼有人不禁要問,那她為什麼裝聾作啞,不理不睬的呢?
原因也直接與楊景的這次失蹤案有關 ,她不理睬楊家母子三人,認為楊家人無情無義。當年送楊景的禮物, 你為什麼敢把它當掉?這不明擺著是變相騙錢財嗎?
要知,在少女心中的禮物是何等的珍貴,想你楊景當初衣冠不整,衣衫襤褸,我好心花了六塊銀元買了一套少年袍子贈送於你,你不當寶貝穿也就算了,還搞去當鋪當掉,真是豈有此理!說明你楊景心裡面根本沒有我。所以今天看到你們母子仨人舉牌找人,我也睜隻眼閉隻眼,不愛去過問,也懶得答理!
話說楊浩從早上就開始守候在土特產商行了,遲遲不見店主人出現。十二歲的小楊浩生怕一不留神錯過,眼睛直盯盯的,盯著進出商鋪的每一位女性,猜測著哪一位可能是宋遲雨。 他就這樣一直站在門邊守候著,到中午了,他都不敢回沙灘草棚吃午飯。
八月雖然初秋了,但南方依然秋老虎。楊浩被當空的太陽曬了大半天了,臉紅得像猴屁股,布衣溼透到了腳跟,竹筒水也喝光了,肚子也空了。他壯起膽向隔壁煤油鋪子的宋佳音討口水喝:“老闆娘,好渴,給我喝一口水吧!”
真是:萬般無奈陪笑臉,忍氣吞聲遭羞辱。
宋佳音一慣看不起鄉巴佬,心想:你這叫花子,路過就算了,還在此門囗舉牌晃來晃去,快一天了,頭都被你晃暈了。從早上到現在,害得我一個顧客都沒有,一單生意都沒做。想到這些我就很煩,想怒罵了!沒有趕你走,已經都阿彌陀佛了,你還敢來向我討水喝!?
宋佳音沉著臉又飄了楊浩一眼,楊浩誤認為老闆娘開恩了,就想跨了門坎進屋。誰知道宋佳音從櫃檯裡,忍不住起身抓起掃把跑出店外,便開罵了:“一個叫花子,一身髒兮兮的,脖子上又掛竹筒,又掛草鞋,雙腳都是泥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要踏進門,去我水缸裡舀水喝?這不是欠罵,而是欠揍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不要臉的東西,你口渴跟我有什麼關係?滾滾滾!還不滾蛋,我喊人抓賊了!”
她還惡狠狠地舉起掃把要打楊浩,楊浩被罵得退到土特產店旁邊站著了。
宋佳音見狀,越罵越起勁,越罵越大聲,把睡在隔壁的宋遲雨都驚醒了。因為她昨天是上晚班,所以這時候還睡著。如果不是姨媽的叫罵聲驚醒了自己,自己仍然還在夢鄉呢。
宋遲雨聽到姑媽破口大罵,從店鋪後房二樓小跑下來問道:“姑姑,這是怎麼啦?你叫誰滾呀?”
“宋遲雨,你可算起床來了,要不然我會被這個臭叫花子氣吐血,氣住院了!”
楊浩再次請求說道:“阿姨,我要喝水,求你給一口水給我喝吧!”
“你聽聽!你聽聽!他在我們店門口站了一天,晃來晃去,他走不累,我眼睛都看累了。還想要水喝?我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厚臉皮,你說氣不氣人!”
真是氣了老闆娘,樂了叫花子。楊浩一聽“宋遲雨”三個字,好比聽到盼來“觀音菩薩”,忘了剛才的口喝,馬上迎上去,向前一步,當街雙膝跪下:
“姐姐救我!快救我楊家!”
宋遲雨著實不敢想象,12歲的小孩子為了求人,會做出如此誠意的大舉動。
當然,宋遲雨是有文化的人,她也擔心在她的店門口,人又在自己面前跪下的,不去牽小孩起來,會被看見的路人恥笑的。
“有什麼事,你起來再說。”宋遲雨邊說邊把楊浩衣服肩膀輕輕拉了一下,示意叫楊浩起來。
“姐姐,我哥哥不見了,一個多月都沒回家。這是他腳上的一隻草鞋,是在郵局驛站馬棚裡找到的,姐姐可否認得這隻草鞋?”
“我那天,並沒注意你大哥腳上那雙草鞋有什麼特徵呀!”
“姐姐請你一定要幫我,在榕城幾十公里的城市,沒有我立足之地,在榕城幾百萬人口當中,沒有我一個親人。只有姐姐您才是我最好的親人,因為你親手接過我哥哥挑來的乾貨。”
“這……也算親戚嗎?”宋遲雨想不到眼前這小孩子會用這種語言方式來攀親貼故。
“姐姐若幫我,我願意為姐姐掃地三天,自己帶飯來,不求報酬,願意為你店裡站店鋪三天。”
宋遲雨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用這種跪地的方式來求她。但是她嬌生慣養,公主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