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這東西,最原始的解釋就是因為在心裡產生了“情”,才會愛這份情,珍惜眼前人。而“愛”字,本身就在一個點上啟蒙的。就好比一粒種子,在遇到適應的土壤環境裡,它就會發芽。一旦發芽,它就會破土而出,茁壯成長,然後傲立枝頭,任憑風吹雨打,還是要含苞怒放。
楊景剛才是一心想進一點貨回家的,也不枉這一趟進城。所以不很在意兩個少女對自己的心意。他把擔子放在鋪子門口,直喊:“叔公,我想進點貨到鄉下,身上還剩17塊大洋,留兩塊大洋買船票。其餘的15塊,買100斤食鹽,100斤洋油。你算一下,銀子夠不夠?少多少下次來補上,如何?”
算命先生宋江明心想:“這個後生仗義重情,是個少見的誠信少年,既然他開口了,就滿足他吧。”
“行啊,等下我叫車伕把貨拉到臺江碼頭,你先空手到碼頭聯絡輪船吧!”
唐詩琴不忘昨晚的計劃,先叫楊景進店鋪來喝一碗茶。楊景盛情難卻,不好推辭,便往店鋪裡面走進去了。
茶不是在店鋪喝,而是唐詩琴把他拖到廚房去,非要楊景吃一碗骨頭海帶湯。
楊景著實感動,連聲讚美不己:“好喝,好喝!”時下正值肚子空的時候,這碗蕩如獲至寶。
唐詩琴剛要跟楊景說什麼,偏偏宋遲雨笑哈哈地闖進來,打斷了唐詩琴的思路,氣得她臉色發青,瞪眼表妹。
宋遲雨沒有注意到表姐這個臉部的動作,而是注意楊景的著裝去了,生怕菜汁濺到他新衣裳上。併發聲道:“慢慢喝,慢慢喝,別燙了,不著急,時間尚早,有輪船!”
由於宋遲雨的聲音很大,驚動了樓上的宋佳音。她聽到“慢慢喝”的聲音,從樓上咚咚咚跑下來,直衝廚房,不看還好,一看惡狠狠罵道:“你們在幹什麼?我熬了半天,一口都還沒嚐鮮,都捨不得早吃。你個樵夫,怎麼這麼厚臉皮,搶在我頭前,還不給我滾出去!”
這些話,把一旁的女兒唐詩琴氣得“哇”了一聲,哭起來,捂著臉跑樓上去了。
楊景著實被這突如其來的罵聲和羞辱嚇了一跳,又非常後悔和慚愧,恨自己為什麼這麼貪吃呢?
碗中還有兩口他沒有喝,他輕輕把碗放在桌子上說道:“這位老闆娘,對不起,是我很皮厚,吃了你的東西,我這裡一塊銀元補償給你。”說完把銀元放在桌上就退出廚房了。
一碗海帶湯喝出事端,這是我楊家少年的經歷。
宋遲雨感到實在過意不去,陪著楊景坐人力車來到碼頭,一路上安慰楊景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我堂姑就是這性格的人,什麼東西都順他的意,否則就不高興。”
楊景總感覺的此時無地自容,唐詩琴出自客氣,自己真的喝起湯,被人羞辱,無話可說。
故地重遊,多麼熟悉的碼頭,多麼熟悉的滔滔江水。三年前也是站在這裡,劉曼和陳玉香兩位少女依依不捨地向我告別,那時候身無分文,全靠恩人慷慨解囊相助,可我說不出一句謝謝的話……。
真是:故地重遊憶君別,猶記初識鼻尖花。
船隻來了,他與貨物一同登上船,與宋遲雨告別。
宋遲雨也感到失落,這兩天楊景剛剛帶來開心,現在突然感覺空氣冰冷。
當船隻來到南平九峰山碼頭時,又有一批人上船北上。
一位開店的老闆,一上船他就聞到了蝦油味,就驚奇地叫起來:“誰賣的蝦油啊,好濃的香味,一定是特等製品吧?”
楊景趕快回應到:“是我的貨,特意從省城買回來,開鍋邊館用的。”
“啊呀,這位少爺,你是怎麼經營的?這麼好的蝦油放鍋邊糊裡去,還有錢賺嗎?鄉下人吃鍋邊糊,隨便放一點芹菜、蒜就可以了,不需要放那麼好的配料,可惜了。乾脆你整桶賣給我算了。免得我明天又跑一趟榕城。這桶50斤裝吧,我給你十塊大洋肯不肯?我拉回店可摻100斤低等醬油,賺十五塊大頭,嗯嗯!”
楊景想了想,我只花了三塊大洋買來,現在賣十塊。一轉手就賺七塊,這麼快的生意,還要怎麼樣?上山砍柴要花一年半載。這樣想著他就點頭同意了,這單生意也就很快成交。
當然,如果光到省城去批發這50斤的蝦油,是划不來的。因為坐船下福州順水需一塊大洋,上來是逆水船票要兩塊大洋。還有宋遲雨的姨媽,她便宜賣了兩塊,實則楊景淨掙三塊。如果楊景拉到家鄉來賣,不止賺三塊。他沒有這樣仔細算過,因為楊景沒有做過這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