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三人,這幾天是東南西北分開走,因為一路上都有木炭做記號,所以知道來往的路程與方向。
一個多月下來,對於福州的佈局大街小巷,母子三人也漸漸熟悉了這座城市。
臨近中午,天下雨不停,小楊柳跑到臺江郵局驛站躲雨,聽到一聲馬叫聲,她聯想到心愛的黑水牛在向她打招呼。
於是就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想去看看馬,摸摸馬的頭。等她走到馬棚時,定眼一看,原來這馬棚是被圈起了鐵絲網了的,近不了身。
小楊柳有些失落,索性就坐在稻草堆上,稍稍休息了一下,順便吃了箇中午飯——飯糰。當她一坐下去時,感覺下面有什麼東西墊住了,怎麼會坐不穩呢?她伸出小手,往稻草底下一摸,竟然摸出一隻稻草鞋。定睛一看,這好像是哥哥的草鞋呀?對!就是大哥的草鞋!
真是:草鞋落下丟驛站,無意躲雨是天意。頓時,楊柳她如同發現了天大的秘密,欣喜若狂地拿著這隻草鞋,蹦跳起來,邊跳邊喊:“我找到哥哥啦!我找到哥哥啦!″
小楊柳高興之餘,進入了沉思,那還有一隻草鞋呢?
要知道,小楊柳從六歲就跟著媽媽和哥哥們流浪,到謨武村三年了。這三年裡,她幾乎都是穿草鞋走路放牛的,所以對草鞋非常瞭解,也非常熟悉,也非常有感情。所以她一眼就認出這隻半新半舊的草鞋,就是哥哥那天腳上穿來福州做生意時的草鞋。
那麼還有一隻呢?所以她沉思中,另外一隻在哪裡?她立刻在草堆裡翻來覆去地找另一隻。仔細地找,到處稻草都翻遍了,還是沒有找著。
難道是哥哥只穿一隻草鞋,另外一隻腳,光著腳丫子走去了別處不成?
楊柳心裡緊張了起來,抓緊哥哥丟失的這隻草鞋,使勁往臺江碼頭家跑,並且取出布袋裡的木炭沿途做了記號,以便好識途,她要馬上回去告訴媽媽!
天快暗了,小柳跑著往江邊沙灘的竹屋棚趕去,還離得遠遠的,就聽到她大聲叫起來:“媽媽,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麼呀?你找到哥哥了?”
“不是,草鞋,草鞋,這是哥哥的草鞋!我認得!”
她把草鞋遞給了李可娥,李可娥一看,馬上認出是大兒子的草鞋,便問:“那還有一隻呢?
“在馬棚的草堆裡撿到的,只有看到這一隻,另一腳的沒找到,可能在哥哥腳上穿著。”小楊柳回答道。
李可娥作為母親已經預感到什麼了,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失聲地痛哭了,壓抑這麼久的悲傷瞬間崩潰了,也不顧及在晚輩的前面,淚水如同山洪爆發,她嚎啕大哭起來……
片刻,她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我兒子一定是遭人綁架了,臨走前才會丟下一隻草鞋。”
“明天我們母子三人去那個範圍再看一下,也可以問問周邊的市民,是否有看到大哥的路過,或者停留過那一帶。”楊浩若有所思的提供線索。
第二天一早,三人同時舉牌,按照楊柳木炭的記號去找馬鵬。
一路木炭的標記,其實就是沿著閩江往北方向走,這裡不算偏僻,但偏偏是楊家母子遺忘的角落,地址是叫“閩江郵局驛站”。
母子三人走到這邊,馬棚堆放稻草的門鎖了,有個小木板牌子掛在門口,牌子上面寫著“倉庫重地閒人免進”。
楊柳站在這個位置,整個人都懵了,據她說:“昨天倉庫門是開啟的,裡面除了稻草什麼都沒有,為什麼鎖了呀?”
離倉庫十來米的地方才是關馬的地方,才是真正馬棚,馬棚外圍有鐵絲網攔著。也寫上“倉庫重地閒人免進”!
“媽媽、妹妹,你們這邊等著,我過去問郵局驛站值班室。”楊浩說完就大步的走過去。
楊浩走到驛站值班室,還沒開門,也許還尚早。
楊浩心思迫切,就用手指頭輕輕的敲門問道:“值班室有人嗎?”問了兩遍 裡面有動靜了,過一會兒門開了,一個50開外的禿頂的大人,披著一件長衣服,把楊浩認真仔細的看一眼,吃驚地反問道:“你不是被抓起來了嗎?你跑出來是來報復我嗎?”做完就把門趕緊關了。
12歲的楊浩,還是小孩,一下子沒聽清楚這位大叔說的話,當他叫大叔、大叔的時候,門已經緊閉了,不開門了。
然後轉身來到媽媽面前彙報:“我們來的太早了,打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