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被逮,沈家被抄,沈夫人帶著沈眉秋和幼子沈蕭白連夜回了孃家。
得知沈夫人養男寵的事情後,呂老太爺和呂老夫人氣得一病不起,母子三人被呂大夫人和呂二夫人聯手趕了出來。
“娘,我們現在去哪?”沈眉秋牽著弟弟沈蕭白,回頭看著呂府的大門,眼裡滿是迷茫。
至今為止,她都不相信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她的爹是斷袖。
她的娘養男寵。
而她從世家小姐變成人人厭惡的過街老鼠。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走吧,別看了,娘在城外還有一處莊子,是孃的私產,我們先去那裡住幾日。等你外祖父外祖母病好了,一定會來接我們回去。”
“娘,外祖父,外祖母真會來接我們嗎?”沈蕭白問。
“一定會的。”沈夫人一臉篤定。
出嫁前,爹孃最疼的就是她,他們一定會來接她回去。
待三人走遠,只聽見嘎吱一聲,呂府大門被人關上。
呂大夫人對著一眾丫鬟小廝說道:“老太爺和老夫人病了,今後誰也不準在老太爺和老夫人面前提起三姑奶奶的事,明白沒有?”
“明白。”丫鬟小廝齊聲應道。
呂大夫人滿意地點頭,與呂二夫人站在一起,互相對視一眼,眼裡同時閃過一抹得意。
兩人本就討厭呂茜這個小姑子,如今呂茜做出這樣的事,令呂家蒙羞。哼,只要有她們倆在,呂茜永遠也別想跨進呂家的大門。
鴻臚寺,四周都是忙碌的官員。他們或低聲交談,或匆匆行走,都在為宣國使團到來做準備。只有顧仲景坐在一個角落,彷彿被人遺忘,無人搭理。
“顧仲景,你過來,把這些書搬到那邊去。”一個身穿青色官服的官員吩咐道。此人名叫朱彥,官居五品。
顧仲景抬頭,眼裡閃過一抹不滿。
“你憑什麼讓我去?”
“憑什麼?就憑本官是你的上司。顧仲景,本官告訴你,不管你以前是誰,是什麼身份,既然來了鴻臚寺,就給本官老老實實做事,否則休怪本官不給你面子。”朱彥大聲呵斥道。
聽見朱彥的聲音,不少官員紛紛朝顧仲景這邊看過來,眼裡滿是嘲笑。
顧仲景陰沉著臉,緊握雙拳,卻不敢再反駁。
“是,朱大人。”最終顧仲景還是低下了頭,不情願地應道。
隨後,他緩緩走向那堆書籍,開始一本本地搬起來。朱彥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駙馬又怎麼樣,刑部寺郎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得聽他的。
顧仲景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一本厚重的古籍抱在懷中,正準備轉身放到指定的位置時,突然感到腳下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只見一名官員正踩在他的腳趾上,嘴角還帶著一絲譏諷的笑。
這笑容格外刺眼。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顧大人,我沒看見您的腳在那裡。你的腳沒事吧?”那官員陰陽怪氣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挑釁。
顧仲景強忍住疼痛,直起身來,目光如炬地盯著對方。“李顯,你這是故意的!”
李顯瞬間變了臉色,冷笑一聲,不屑地回應道:“什麼故意不故意的,顧大人您可別亂說,我只是不小心罷了,顧大人不會那麼斤斤計較吧?”
周圍的官員們見狀,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眼裡滿是譏笑。
顧仲景握了握拳,指尖嵌進血肉,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既然如此,那李大人以後可要小心一些了,免得今後踩了什麼不該踩的東西送了性命。”說完,顧仲景不再理會李顯,繼續搬運書籍。
“哈哈哈哈,還以為咱們的顧大人有什麼厲害的本事,原來也不過如此。不過也是,被一個男人壓過的男人,還能有多少血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顧大人,今日可是你的老相好斬首示眾的日子,你就不去送送他?”
“哈哈哈哈……”
房間裡傳來此起彼伏的鬨笑聲,彷彿每個人都在享受這場戲謔。
顧仲景的耳邊充斥著這些刺耳的聲音,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尖刀刺入他的心臟。恨意和野心在瘋長。顧仲景垂下眼瞼,心中暗自發誓,等他坐上那個位置,一定將這些人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整理完書籍,暮色已經降臨,顧仲景拖著疲憊的身子,上了回府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