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姐訊息來了。不是責怪,是冰冷: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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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
像黑夜幽靈在空中漂浮,除了外面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瀰漫著硝煙和血腥,一切都顯得那麼死沉。
溼漉漉的,一步一步。
“開門。”
一人突然闖過來,手上的槍顫顫巍巍地指著前面那個渾身帶著血水的人。
“嘭!”“啊——”
身後的人叫喊一聲,捂著肚子跑開了,遊鶴還是向前拖著走,那灰色瞳孔裡充斥著血絲,除此之外只有死寂。
“呼……這麼久不見,你是不會開槍了嗎?”
“要不你試試……”遊鶴抬手扣了搶板,指著門前的人,滿臉汙濁,神情如聲音一同冰冷,“開門。”
“你拿槍指我啊……”門前的人笑了笑,放下自己的槍,從黑暗角落中站了起來,突然,外面的炮火炸出的燈光照在了他臉上。
雖然那只是一瞬,再不過的眼前一亮,遊鶴手抖了一下,槍還是沒有放下,直到——
“遊鶴。”
槍放下了,遊鶴就盯著他慢慢朝自己走來,聲音微微喘氣,語氣是藏不住的怒:“你?!”
“我們其實早該見一面的,可那次你偏偏回去了。”
“解釋!”遊鶴扔下槍,衝過去扯住那人的衣領,聲音嘶吼,“你tm好好給我解釋一下!”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就在這兒!”高銘推開遊鶴,整理衣領,“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遊鶴向後踉蹌好幾步才站穩,傷口又在慢慢滲血,滴滴答答落在黑石裸地上。
遊鶴雙手捂著臉,又搖著頭向後退著,只是腳步不穩,“啪”的一聲跪坐在地上,“大哥……”
對不起……
頭伏在地面上,抽泣著,又像是哀求:“開門……”
高銘居高臨下看著遊鶴,遊鶴要起來,高銘一腳慢慢踩上又輕鬆壓了回去,“別起來了。”
“開門……”
明明是懇求的話,卻透著控訴。
遊鶴還是撐著起來,高銘又施加力度,遊鶴便又徹底貼地,重重咳嗽了幾聲。
可高銘感受到腳下的人還在掙扎,便直接冷聲道:“睡冰地不會死,但起來會。你還要起來嗎?”
“開門……”
“不開!”
遊鶴勉強望著他,喊了一聲:“高銘……”
明明那麼輕微,卻像被點燃了導火索,高銘突然就炸開了。
“我不叫高銘,我叫羅清,羅家次子!羅清!我叫羅清——我是羅家次子,羅家,是黑鬼的狗……哈……憑什麼?”
“冷靜……咳咳咳……”
“我要代替他去做很多事……”
“他不會被替代……”遊鶴說得很輕,但有種莫名的堅定,讓人相信,這一定是真的。
“你……說什麼?”高銘的腳鬆了,蹲跪下來看著遊鶴。
“你也不用代替他……”遊鶴與他對視,“你是高銘……”
高銘嘴巴張得大,好似要說什麼,可是冷風掃過溫喉,只剩蹲下的乾嚎。
“還有……他的走……真的不是你的錯……”遊鶴聲音有些苦澀,勉強撐著地慢慢站了起來,“我不知道紅月究竟對你做了什麼,但如果你還願意信我……”
高銘手抓著低垂的頭。
“走出這裡,去外面做你想做的事。最好是做個好人,然後好好活著……”
說著,遊鶴自己也哽咽了。
“這不是懇求……是命令。”
高銘猛地抬頭,眼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鎖定著遊鶴,那眼睛裡透著褐金色的光澤。
遊鶴恍然。
明明一開始……就那麼像啊……
遊鶴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汙血,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遊鶴我——”
遊鶴撿起槍,向門走去。
門沒鎖,遊鶴用力推開大門,是一片夾雜著半點亮色的昏暗。
“遊鶴……”
遊鶴停下來檢查槍裡子彈,輕聲道:“說。”
“我是怎樣的人?”
“……再給一次機會,你還是會救我。”
遊鶴聲音不大,說完就走了,高銘站在原地,望著遊鶴一步一步坎坷向門內走去。
“如果我能從裡面出來……會盡力讓你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