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鍥對於自己這一生可謂是記憶猶新。
他從“亞當”中出來時,看到的是荒蕪而又充滿戰亂的混亂世界。
如同一張白紙的他慢慢踱步在這片土地上試圖找尋自己存在的意義,這時一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和我走嗎?反正你什麼也不知道。”
那是一個和他身形很像的存在,安鍥猶豫著點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亞當’應該告訴了你名字。”那個人眼中的橙光微閃。
“安鍥。”他慢慢開口道。
“‘亞當’還有告訴你什麼嗎?”那個人又問道。
安鍥搖搖頭。
“真可惜,你不是被選中的。”那個人始終沒有告訴安鍥自己的名字,“那你跟著我走吧?”
那個人領著安鍥走了很遠,中途經過了大片的荒地和戰爭遺蹟,而他則告訴著安鍥最近發生的事情,並不住抱怨在這樣一個世界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這些話安鍥都記在了ai裡。
兩人就這樣走到了一條看不到源頭,看不到去向的河邊。
安鍥第一次見到水,便在河邊跪下不斷湊近水面,仔細端詳著水中的倒影。
毫無生機可言的面甲;精密卻又異常僵硬的肢體——原來這就是自己的模樣。
就在這時,他突然間瞥見身後模糊的身影。
當他想要回頭時已經來不及,一塊石頭狠狠砸在了他的頭頂,雖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安鍥的視野還是變得模糊了不少,且他的身體還一時失去控制後仰跌進水中。
可對方顯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拿起石頭開始對著他的腦門一下又一下地砸著,石頭碎了就拿起另一塊砸下去,直到安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錯亂。
再這樣下去會死
不知道是什麼給了安鍥動力,他的雙手不斷摸索著,終於摸到了一塊銳利的石頭狠狠側砸在對方的頭側,對方一個踉蹌停下了動作,安鍥則轉為主動反過去一下下狠狠砸在對方頭上,和對方不一樣的是安鍥每一下都是用石頭最銳利的地方砸下去,他毫無感情地進行著手中的動作,石頭碎了就換下一塊。
就這樣他砸碎了整整六顆石頭,直到他的手部被緊握的石頭壓出一條條印痕才緩緩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那早已不再動彈面目全非的智械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突然要對自己下手,如果真要殺了他為什麼不在剛遇見時就動手?
這個問題直到現在安鍥也沒有答案,嘛,畢竟當事人已經完全死了嘛。
他看著對方已經完全碎裂崩壞的頭部,突然像是被什麼吸引了湊上前去,他細細打料著裡面的構造,不由發出一聲聲驚歎。
太美了,我們的內部居然是如此的精美且誘人
他直接伸手進去將對方顱內的部件一件件小心扯了出來仔細端詳,直到他拿起了一塊彎曲的厚實晶片時眼中的光芒更甚,全身甚至止不住開始顫抖。
太驚人了這,這真是太讓人著迷了
像是有些孩子明明第一次見到某些東西就喜愛的不得了,安鍥對於此時眼前所看到的精密線路和零件完全沒有抵抗力,這種完全不明所以的痴狂熱愛讓他感到更加的興奮。
安鍥的注意力轉向了從頭到尾對方一直揹著的破舊布包,他卸下對方的揹包小心翼翼開啟了它並瞬間被裡面的東西所吸引。
那是好幾個智械人的頭部。
後來安鍥才知道,當時有很多學者在對智械人本身進行著研究,所以會花重金求得死去智械人身上的部件,可對於當時的安鍥來說這可不是什麼用來賺錢的渠道。
安鍥雙臂不斷顫抖著捧起其中一個,像是供奉神明般跪在地上將頭顱高高舉起,發聲器中不自覺地發出滲人的扭曲笑聲。
這是何等美麗的存在啊。
從那一刻起安鍥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也是從這時起,名為安鍥的智械人“扭曲”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總有人會在附近發現大量智械人的殘屍,身上的零件和外殼都被人為拆卸下來不知去向,而且每一個被害者的頭部都不翼而飛。
可在這樣一個亂世,就連一個軍團的覆滅都讓人無動於衷了,誰還會去在意幾個人的神秘死亡呢?
好幾年後。
“安鍥。”
“來了,老師!”安鍥小跑著繞過實驗桌卻不小心被桌腳邊的儀器絆倒,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實驗室本就狹小的過道中,無數記滿密密麻麻資料的草稿被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