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檯上的手機響了,他瞥了眼上面顯示的名字,懶散的伸手劃開,嗓音也是溫淡而懶散,興致缺缺,“有事?”
臻遠晁在那端皺皺眉頭,不悅的道,“秦朝暮,你特麼是還在哪個女人的床上沒起來?”
闔上眼眸,淡淡開口,“臻遠晁,新年快樂。”
頓了幾秒,臻遠晁嗤笑一聲,“怎麼?是喝假酒了?”
“不是。”低低徐徐的笑,“是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倒黴蛋和我一樣,我就高興。”
臻遠晁拿下手機,懷疑的看著手機螢幕,許久,才嗤笑一聲,“我打電話不是聽你說些廢話的。”
“嗯。”語氣依舊慵懶,“洗耳恭聽。”
大年初二其實也沒多少事做,因此心裡就空落落的,突然就想找個不怎麼對付的人說幾句。
臻遠晁站在機場門口,黑色長呢外套在風中掀飛,鏡片後褐色眸子淡淡靜靜。
“不是想向上爬嗎,給你一個機會。”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陪睡我是不會幹的。”
臻遠晁:……
狠狠一皺眉,鏡片後的眸色劃過一點厲色,果真第一眼就討厭的人相處起來也不會喜歡。
公式化的口吻:“脫離沈鴻,來臻氏。那座小廟容不下你這種痴心妄想的人。”
幾秒鐘的安靜。
低低徐徐的笑自電話那端傳來。
“臻遠晁,是假酒喝多了,說點人話那麼難嗎?”男人懶懶散散平平淡淡的道,“難為銀海城的總裁親自邀請我,可我還是那句話……我不陪睡……”
臻遠晁忍不住,“你他媽是不是h國的大風把腦仁刮沒了?正經點的東西都塞不進去?”
秦朝暮闔上眼眸,懶散開口,“臻遠晁啊……”
臻遠晁被那點語調怔了怔,似能意會出那人薄唇微張帶出一片煙霧,透過清白的煙霧微揚唇角,嘲弄勾笑。
倦怠淡漠的嗓音傳來:“讓你說點人話你偏要鬼話連篇。”秦朝暮散漫開口,“想把我從顧初眼皮子下弄到你眼皮子下,你覺得我是你們誰的玩物啊……”
“小白兔咬人也很疼呢。”
臻遠晁氣急,“老子是這個意思嗎?”
他不過是想把秦朝暮放到眼皮子下面盯著。即便不想承認,但顧初對這個小白臉明顯是不一樣的。
“不是吧。”秦朝暮懶散笑著,略帶點痞氣,“但你大概不知道,顧初不會放我去、……任何地方。要不……你去問問呢。”
圈養的寵物,還沒到可以悖論主人的那一步,更何況,他還沒做到那一步。
臻遠晁在機場沒接到顧初,銀海城的總裁頭一次接機還被放了鴿子,臉色難看的要死。
剛剛開車來到顧氏樓下,就看到了穿的紅彤彤的兩個散財童子,手裡提著各種禮品袋。
一輛低調奢華的商務車直接橫到了兩人面前。隔著擋風玻璃,法務唐鑫一下就看清了裡面那張極寒風暴的銀海城總裁。
他只微微一瞥,鏡片後的眸子比這寒冬臘月還森冷。
唐鑫立馬一蹦三步遠!他可和豪門情史沒半點關係,不過是顧荀澤身邊賣力的哮天犬。
唐鑫搶過顧初手裡的掃蕩商品,就往顧氏大樓跑,留下風中凌亂的六個保鏢。
臻遠晁走到顧初旁邊,打量著她傾國的眉眼。
“沒什麼要對我說的?”
顧初挑著眉看著他,本是無所謂的神色突然露出一抹笑,一下抱住男人的腰,揚著小臉,“大哥,對不起。”
男人隔著鏡片看那張欺騙性的、帶著單純的惡劣的精緻臉龐,心臟像被人一把捏住,一點一點縮緊,從縫隙裡潰敗成血泥,拼盡全力也無法復原。
在她的遊戲裡,他連個npc都不如,揣著惡意而來,隨時都在給他喂裹著糖漿的毒。
“顧初。”他喊她名字。
“嗯?”顧初揚起一抹笑,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禮物遞過去,“送給你的,大哥,新年快樂。”
臻遠晁接過那個禮品盒,靜默幾秒,鏡片後的眸子漾起淡淡嘲諷,“是不是一開始就計劃好了?檯球室裡故意說那些話擾亂我,贏了賭約,拿我當擋箭牌。”
新年意味著什麼,也許平常人家只是一個團聚,但對於顧氏和臻氏這種豪門絕不是這樣,加之聯姻的關係,許多應酬和形式都必須一同經歷。
她甩了他,一開始就計劃好了。
顧初微撅著唇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