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
鬼手帶著一個長相清秀的漂亮的男生走了上來。
在樓梯口就碰到了靠著牆壁抽菸的男人,似被煙霧燻到了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著,透著清白煙霧中看著上來的兩人,眼神沉靜莫測。
“他是骨頭比上一個硬一些?”男人散漫開口。
鬼手扇了扇煙霧,嫌棄道:“他是醫生!”
秦朝暮的視線只微瞥一眼那個男生,嗤笑一聲,“醫生也照打。”
鬼手氣笑了,她摸了摸耳邊的長髮,媚眼如絲,“那我上去總行了吧,蕾絲邊我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那雙黑眸沉了下去,青白的煙霧從他的唇間鼻息間逐漸散開,為他整個人平添了一股野。
唇瓣微勾,眼神低睨,“打女人我會輕一點兒。”
鬼手:……
香菸燃到盡頭,軍靴將菸頭踩滅,上了樓。
顧初靠在門上輕輕嫋嫋的看著挺拔的男人,離的近了,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菸草味,還有和她身上一樣的沐浴香味。
這一次,她只是笑了笑,給他讓了路,身後很快聽到了關門聲。
顧初坐在床上,看著一身迷彩服的男人,淡淡開口,“請脫吧。”
秦朝暮抿唇,“是不是要睡?”
“我說,請脫你的衣服。”她走到他面前,揚著粉潤的臉看著他,“或者,我可以給你脫。”
穿著拖鞋的她站在男人面前小小一隻,眼裡是藥物影響後的嫵媚風情。
男人牙關漸漸收緊,本就清晰的下顎線條越發利落。
他越是這樣,顧初越覺得窩火煩躁。
指尖微微用力,但表面上始終極有耐心,靜靜等待著。
僵持半晌,秦朝暮終究動了,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上釦子,脫掉上衣,將上半身暴露在她的視線裡。
男人的肌肉很漂亮,結實而修長,並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每次都覺得很好看,與銀龍在健身房中泡出來的是不一樣的。
勻稱,緊實。
胸前還有幾道長短不一的舊傷,尤其是肩膀,還有一個圓形傷疤,就像是槍傷。
顧初的視線落在那處傷口上,和平年代的和平也並不是隨隨便便而來。
男人那雙黑眸就沉沉看著她,彷彿但凡她眼裡多一份輕佻他就真的會撲過來咬死她。
幸而,沒有。
顧初抬眼與他對視,水潤色澤的眸子裡毫無波瀾。
但秦朝暮也明白過來,面色愈冷,雙手探下去解腰帶,但那修長的指骨明顯有些發顫,指骨泛白。
一條皮帶抽了出來。
男人的胸膛也剋制的起伏了一下。
似見他不動,那人輕輕嫋嫋開口,“繼續啊。”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掌驟然收緊,黑眸下沉,緊繃的下顎線都在昭示著此刻正極力壓抑自己情緒。
“不願意嗎?”
顧初靠坐到床頭,眼神像欣賞一隻困獸,興味,嘲弄,嗓音亦是輕描淡寫,“兩年前,銀龍可是為了掩護你當著幾十號人的面脫了的,怎麼,你當著我一個人都脫不了嗎?”
她言語輕佻,卻陳訴著一個事實。
因為她清楚,秦朝暮的規矩和原則是優點,亦是缺點。
當過兵的,即便離開了戰場,那點刻在骨子裡的黑白色調剛好最吸引她這種壞蛋。
可怎麼辦呢,她骨子裡就是個壞蛋。
果然,男人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對上她的視線,隱忍開口,“一定要這樣嗎?”
她嗓音嬌軟懶散,答得輕描淡寫,“你進來的時候難道沒想清楚嗎?”
看著倔到極致,卻又隱忍到極致的男人,顧初心中的窩火也達到了極點。
但凡他服一點軟,但凡……他過來主動抱一抱她,或者,只要喊一聲她的名字。
……
男人的黑眸漸漸瀰漫上一層幾不可查的水澤,喉結迅速上下滾動,強迫著將那點不值錢的尊嚴剋制下去。泛白的手指鬆開拽著的褲縫,一點一點移到褲頭。
顧初的煩躁在此刻達到了最高點。
“吧嗒”一聲。
房間裡陷入一片漆黑。
床上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過來。”
夜幕低垂,漆黑濃稠,男人靜靜的站著久久未動,城市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打下一片陰影。
壓抑,剋制。
不知過了多久,終是朝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