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隻手開車,另一隻手顫抖著開始換衣服。
那件惡臭染著血的衣服被他迅速揉成團藏到角落。
“砰”的一聲。
又被撞了一下。
秦朝暮不知道顧初會被氣成這樣,她向來不顧後果的頑劣。
他,好像藏不住了。
於是不顧危險將乾淨的白襯衫一點一點的穿好。
兩輛車一路追趕到了山城別墅百米外,終於停下。
顧初惱怒至極,甩開車門就大步上前,要將那個不聽話的人抓出來抽筋拔骨。
卻在目睹男人模樣的時候愣住了。
她從沒見過能把駕駛室弄成一團糟的人,此刻男人也正望著他,他穿著乾淨的白襯衫,手裡的礦泉水只來得及清洗一隻手,而另一隻手清晰可見的血汙和傷口。
大概是太慌亂,車裡的弄的泥濘不堪。
此刻車門都關著,卻為了散去血腥味大敞著車窗。
秦朝暮別開顧初的視線,卻聽那人涼涼的嘲諷散開在風裡。
“秦朝暮,你是想死在顧家大門外嗎?”
“砰”的一聲關門聲,顧初坐在副駕駛上一把揪住男人的襯衫,“秦朝暮,你逞英雄很了不起?一個打十個能打,一個打一百個能不能打!”
秦朝暮甩開她的桎梏,既然被她發現了藏匿在血肉裡的暴虐,還聽她說那麼多不知好歹的話,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走了,也許一年半載都回不來。
他並不是非走不可,如今卻被逼的只有離開。
所有的隱忍總有個爆發點。
他不想當她的寵物!
不想。
只是開啟車門的一瞬間,男人就被砸了後腦勺,顧初第一次氣的對秦朝暮動手。
嫌用包包砸不夠,便將副駕駛能抓到的所有東西都往他身上砸,扯著他的襯衫不讓他走,人也撲了上去。
“你給我說話!”
“說話!”
顧初氣的雙眼發紅。
秦朝暮咬著牙抓住作亂的兩隻手,終於忍不住將掙扎發瘋的人扯到身上,胸脯狠狠地起伏著,卻又深深的剋制。
顧初也對上那雙漆黑到透不進光的眼眸。
那嗓音低啞又性感,滲透著夜色般的寂寥,他說,“顧初,我對你而言,應該沒有這麼重要,嗯?”
最後一個字包含了太多情緒,那雙發紅的眸子終於暴露出無法遏制的衝動和瘋狂。
他不想當她的寵物!
他不想……只做寵物。
放他走,或者讓他佔有她。
粗糲的手指摸索著她的臉頰,他俯身吻了上去,長驅直入,毫不客氣。
夜色濃重,最後一點光的車燈全部熄滅,四面車窗緩緩往上,閉合,封死。
石頭驚恐的站在遠處,整個人風中凌亂。
不知何時,“啪”的一聲。
終是捱了一巴掌。
秦朝暮沒有說話,頭靠著後座被扇的一偏,任由旁邊那人離開。
他閉上瀰漫著慾望眼睛,描摹般的下顎線下,喉結滾動。質地精良的白襯衫,讓此刻的他顯得格外的矜貴和糜爛。
直到那人走遠,他才微微的側首沉沉目送。
顧初不知道此刻是個什麼心情,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
踏進大廳,就見到了熟悉的面孔,衣著考究的陳律師扶了扶眼鏡,恭敬起身,“顧小姐。”
顧初頓住腳步,這才收斂了所有的情緒。
老太太卻擰著眉看著她的皺巴巴的裙子。
“顧小姐,您的母親留給您第二筆遺產,在您訂婚後交到您手上。”
陳律師鋪好所有檔案,將筆放在旁邊,“您簽下這份檔案後,我會著手後續財產過繼以及產業登記。”
顧初自是知道還有第二筆遺產,所以她選擇和臻遠晁聯姻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目前這些產業誰保管著?”顧初問。
“有一部分以捐贈的模式,轉換後歸到了某機構代為保管,還有一部分是您的外婆保管著,哦,就是上次給您配玉的老太太。”
顧初將簽好的合約遞給陳律師,開口:“動用這些財產會不會驚動東里家族?”
陳律師如實回道:“機構代為保管的,應該是不會的。但老太太手裡的如果有所動向,就不太確定了。”
陳律師驚詫眼前少女的謹慎和周全,完全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