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朝暮本也情緒不太好,結果一抬眼就看到了顧初的樣子,她鼓著腮幫子,像河豚一樣直喘氣,他抿了下唇,詭異的咬了一口雞蛋餅。
下面就是顧荀澤教訓的話,兩人吵吵嚷嚷,秦朝暮時不時會抬頭看一眼河豚,銀龍本是抓耳撓腮的,忽然就被秦朝暮的氣質吸引了。
於是,場面就有些詭異了。
兩人一起餅子加小菜,偶爾看一眼跳腳的河豚。
忽的,看戲就看到了自己頭上,河豚突然鏡頭一轉對著秦朝暮。
“你說,我撩撥你了嗎?”
秦朝暮頓住,看著影片裡火冒三丈的顧荀澤緩緩開口:“……沒有。”
銀龍剛好將秦朝暮那副委屈求全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裡一聲阿西吧!
奪過手機。
“不是我說你,髒水別往別人身上潑,秦朝暮絕對的冰清玉潔,仙風道骨,潔身自好,可不是隨便哪個小妖精能撩撥上的。”
含沙射影的指某妖精。
顧荀澤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鏡頭突然朝向秦朝暮,男人一件白襯衫,背脊很直,面前的餐盤整齊潔淨,連筷子都是一般齊。
就像經過測量過的規矩。
銀龍正義凜然道:“我可以大言不慚的告訴你,如果世界滅亡了,只剩下最後一個禽獸,那隻禽獸也絕對不是秦朝暮。”
在場的三個人和螢幕外的那人都不說話了。
靜悄悄的……
青天白日平白被人比做禽獸的秦朝暮:……
是夜。
銀海國際酒店宴會廳內衣香鬢影,冠蓋雲集。
一天的曲意逢迎,顧初並不顯疲態,臉上的笑始終溫婉得體,她的交際能力非常好,彷彿天生屬於這種虛與委蛇的場合,很快和南沁熟悉起來,甚至相互加了通訊號。
甄遠晁遠遠的看著,端著紅酒杯,身姿靜謐而虛妄,第一次在這種場合裡呈現出一種排斥疏離之感。
似感受到後背的視線,顧初回頭,輕輕抿了一口紅酒,嬌豔欲滴的紅唇和鮮紅的液體碰撞,染上了一點迷醉,她歪了歪頭,笑了。
“大哥。”
明明聽不到,甄遠晁偏生從口型辨認出來。
甄遠晁似沒察覺,褐色的眼珠子看向別處,冷冷淡淡之感。
顧初卻笑了,告別了南沁,走向甄遠晁。
華麗的水晶吊燈下,一個穿著藍色晚禮服的少女款款而來,白皙柔軟的手臂輕輕捏著一個紅酒杯,臉上染了些世俗的迷醉。
“大哥?”她又喚他。
軟綿的音調裡帶著幾分試探和巴結。
甄遠晁看了她一眼,抿了一口紅酒,便移開視線。
“嗯。”
顧初小聲道:“我可以再用大哥的卡一次嗎?最後一次。”她伸出一根手指,雙眼亮晶晶的。
甄遠晁用眼角淡淡看她。
她微撅著小嘴嘟囔道:“我想去借色玩……她們都去過。”
她用一種軟綿綿的語調,彷彿是在嬌嗔著讓他滿足她的小小要求。
“借色”是地下城最大的消金窟,豪華大氣,幾乎聚集了a城一般的紈絝二代。
甄遠晁不說話,高挺的鼻樑架著無框的眼鏡,英俊斯文,又透著冷硬的漠然,“你去美人窟顧荀澤知道嗎?”
顧初哦一聲,乖巧的收了聲,眸光漸淡,擰著裙子準備轉身。
她穿著一件抹胸晚禮服,瓷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亞麻色的長髮挽起,明豔的妝容絲毫不見俗氣,反倒因為那雙水潤的眼睛添了幾分我見猶憐。
僅僅兩秒,男人的聲音響起,“去幹什麼?”
肉眼可見的,那張明豔的臉上泛起笑來,她小聲說:“她們都去過,我那時候沒成年,而且……我也不會玩別的,看看就出來,不超過九點就回。”
見男人面無表情,她又小心翼翼的討價還價,“八點!八點也可以。”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大哥,我之前不對,所以我以後肯定乖乖的,好不好?”
好不好……
輕飄飄、軟綿綿的三個字一出,甄遠晁只感覺到一種無法遏制的暴虐突生。
就像穿著嚴防死守的倒刺戒備,對方卻如一團棉花穿過倒刺輕易剮蹭到了他的脊椎。
甄遠晁沒說話,鏡面後的眸子斂住了所有情緒,但顧初知道,他在動搖,狠狠動搖。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