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找了個由頭去了z國。
顧初走後，薔薇園就冷清了不少，尤其是趙平之，就像失去了靈魂一樣。秦朝暮也連續幾日未歸，銀龍只知道他最近和一個叫沈宏遠的戰友走的很近。
轉眼就到了趙平之離別的日子。
作為東道主，秉著本來就不多的良心，銀龍約了趙平之去酒吧做個餞行。
酒吧的名字很有寓意：“借歡”。
借來的歡愉。
銀龍直接開了一個包廂，帶著人就去包廂嚎叫去了。並沒有看到大廳角落坐著的兩人。
秦朝暮和沈宏遠坐在弧形沙發上。
相對於沈宏遠的坐姿，秦朝暮要規矩了很多，並沒有靠著沙發背，反而是向前傾，一隻手裡拿著一個杯子，淺淺的放在膝蓋上。
燈光忽明忽暗，音樂閃爍勾人，到處都是刺鼻的酒精和墮落的味道。
秦朝暮撩著淡漠的眼神看著那邊舞池臺上，兩個穿著暴露的水蛇精跳著鋼管舞。
白皙的軀體在搖曳的燈光裡格外吸引人，隨著音樂律動，下面是群魔亂舞。
“你老看她幹什麼？”射燈的光忽明忽暗，沈宏遠斜歪在沙發裡問。
“難不成看你麼？”秦朝暮道。
“……”
“我給你說的事，你怎麼考慮的？”沈宏遠問。
“有風險。”
“我自然知道。”
短暫的停頓，秦朝暮淡淡開口，“這三年我碰不得這些東西。”
沈宏遠默了默。
他是唯一知道當年狸貓換太子的內情的，包裹秦朝暮被圈養的來龍去脈。
沈宏遠低下頭，微抿了一口酒，才慎重開口，“秦朝暮。”他看向他，“三年，很多事是會變的。沒有一層不變的生活方式，更何況是局勢、是顧小姐。”
“你是篤定這三年自己不會變嗎？待在那樣的人身邊，你就沒有生出一丁點妄念？”
親朝暮沒說話，捻著哪一點菸蒂，指尖的猩紅浮浮沉沉，於縹緲中抬眸看向遠處，淺淺開口，“按部就班的過三年，能生出什麼來。”
沈宏遠嗤笑一聲，微眯著眼吐出一口煙霧，諷刺道：“把秦輝一步一步逼成了你的傀儡，心甘情願讓你捏著喉嚨還不反抗，你說你會按部就班的過三年？”
親朝暮放下酒杯，“我說我是為了自保你信嗎？”
沈宏遠的嘴角彎起一點意味深長的弧度。
“也許剛開始是，但現在……你只是在根據局勢變化決定什麼時候捏死他，你在待價而沽，摸索著一條可以殺人不見血的方式，你想維持乾乾淨淨的表象……”
“來給顧小姐看。”
最後幾個字，沈宏遠說的很輕，卻清晰。
秦朝暮的眸色在這一刻顯的很深，眼神冷冽而森然，唇瓣卻淺淺勾起，“所以呢？”
“所以……你答應我吧。”沈宏遠笑道：“盛宏集團當你的遮光板，那一身血濺不到你，有我一份就有你一份，就像你當初把我拖到目的地一樣。”
“秦朝暮，我需要你。”沈宏遠定定的望著他。
親朝暮看了他幾秒，忽而笑了。
他淺淺的叼著香菸，昏暗的燈光下竟多了些桀驁和風流。
“還沒說完吧？你一起說了。”
沈宏遠也笑了，直到這一刻，他才確定眼前的人是真的鬆動了。“我違背悍沙的命令把衡江大橋的計劃透露給你，如果被上級知道我會面臨什麼嗎？”
親朝暮黑眸裡的冷意點點消退，他懶散的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微微挑眉，“你可真說的出來。”
兩人碰了一杯。
秦朝暮淡淡開口：“如果你願意拿你百分之八十的身價給我玩，或許能成事。”
沈宏遠什麼都沒問，“好。”
那場考核，秦朝暮把他背了回來，也許別人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但他沒有。
每個人的命都不同，他的命就在那場野外訓練的考核中，家族的爾虞吾詐將他拋到了那裡，他若再荒度一年，那群財狼虎豹便會將他們母子分食殆盡。
若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讓他信任並信服的人，便是秦朝暮。
“有多大把握？”沈宏遠問。
秦朝暮默默玩弄著手中的酒杯，晶瑩的液體似有微光，他垂眼看著藍色的液體。
“信任我，止住貪念和恐懼。”
然後看向他，舉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