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一輛黑色悍馬迅速融入車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靠近,巨大的慣性卻並沒有甩開它。
甄遠晁迅速調整方向。
就見一隻手伸出車窗,手掌豎起,向橋欄內推。
臻遠晁立刻明白了這個手勢。
他的手掌間已是粘稠一片,手心的溫度極低,襯的心跳的速度更快,第一次感受到了生的希望,就像在被深淵凝望的時候出現一道朝陽。
悍馬一邊壓著速度,一邊蠻橫的掌握方向。
賓利左側摩擦橋牆,右側由悍馬壓迫。
兩輛車一路火花帶閃電。
車內是趙芝的尖叫聲,但臻遠晁只覺得一種彭拜之感,沉寂的荷爾蒙以一種爆發之勢轟鳴。
雨幕似乎阻擋了視線,前方悍馬車窗大開,駕駛員頻頻在後視鏡裡判斷方向和力度,不斷的調整。
驚險之後,淅淅瀝瀝的雨幕中,車窗外伸出一隻手,朝他豎起大拇指。
不知是誰的車燈一晃,甄遠晁便看到了那一點白皙的下顎,緊抿的紅唇微微揚起一抹弧度。
帶著果決和堅毅。
明明此刻是驚心動魄的,甄遠晁卻感受到了血液裡的沸騰。
時隔九個月,他再次看到那個女人。
他費盡心思,求而不得的願望,曾翻了整個a城無法磨平的汙點。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止於此。
前方一輛大卡車迎面而來。
雨幕中,厚重的鳴笛聲,不斷閃爍示警大燈彷彿是催命的符咒。
甄遠晁心口突跳,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大喊一聲“撤開!”
“轟——”
耀眼的火光天昏地暗,趙芝發出恐懼的尖叫,甄遠晁只覺得被一股強勢的力道撞開,世界顛倒。
不是卡車也不是悍馬,而是第三輛車!
余光中,卡車呼嘯而過,悍馬以一種強悍的視覺衝突撞入他的瞳孔——像被甩進深淵的破敗,空中甩出,撞橋入江。
“救她——”
“救她——”
甄遠晁幾近猙獰,來不及調整狀態,慌亂的連車門都開了好幾次,江風呼嘯,他跌跌撞撞的跑到護欄邊。
漆黑的細雨輕易劃破了那張亙古不變的表情,輕易撕下了他的面具。
那張臉上終於出現了俗人才有的反應——
不甘、無措、希冀、難以置信……
他一把揪住跑過來的黑衣人,發紅的眼睛幾近癲狂,“救她!”再次怒吼道:“救她!”
誰也不知道橋下,一個男人緊拽著少女的手腕懸吊在半空中。
顧初要氣壞了,秦朝暮居然以這種方式強悍出場,她都差一點以為自己要掛了。
細雨迅速打溼了兩人的衣服,男人黑衣黑褲,一雙眼睛比此刻漆黑的夜幕更濃重。
顧初使勁拍他的手。
“放開!”
她必須要從這裡掉下去,這是整個遊戲裡最精彩的收尾,她要將所有的不確定性和得而復失留給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讓遺憾完全填滿他。
等著他來找她。
“快放手,秦朝暮!”顧初又拍那隻焊死在她手臂上的手。
男人的胸膛狠狠地起伏了一下,在顧初試圖掰他手指的時候終於怒了。
“不準!”這兩個字壓著夜色,卷著巨大的情緒。
即便再後知後覺,秦朝暮也知道顧初要做什麼。
她的目標,始終是那個男人。
從一開始就是。
顧初愣了一下,大概是秦朝暮嫌少發脾氣,始終淡漠柔和,與其說他習慣於對她逆來順受,還不如說是無下限的縱容她。
可她沒有時間了,橋上的警笛聲傳來,無數個電筒和車燈晃動著,人頭湧動。
她必須消失。
雨幕漸大,十幾米下的江水翻湧,像漆黑的淵。
顧初深吸一口氣看著上方的男人,“秦朝暮,你鬆開,或者我拽著你跳下去。”
秦朝暮不吭聲,他的強悍沒有她選擇的權利,手臂一拉,便將人在半空中掐進了懷裡,試圖爬上橋架。
顧初知道,再讓他像個破布一樣擺弄,今天一定脫不了身了。
她惱怒掙扎,使勁兒錘他,“我再說一遍,要麼你鬆開我,要麼我拽著你跳下去!”
秦朝暮緊緊咬著牙,一聲不吭,依舊在試圖往上爬。
鳴笛聲越來越近,顧初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