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幾步跳到床上把自己抓成了雞窩頭,恨不得再給自己幾個嘴巴子。
窗外是江灘夜景,輝映著城市的燈光。
隔著一道門的兩人同款翻來覆去。
顧初實在睡不著了,爬起來給撥了一串號碼出去,手機那頭響了許久後才懶洋洋的聲音。
“幾點了,大小姐?”
顧初問,“那邊情況怎麼樣?”
“臻遠晁親自帶人撈江去了。”東籬薇打了一個哈切,懶懶開口,“你改了計劃怎麼不給我說?”
“那就要問你了!”顧初氣憤道:“你不是找人盯著秦朝暮嗎?他為什麼出現在那裡!我差點被突發的狀況嚇懵了!”
電話那頭傳來東籬薇底底的笑,“這不能怪我,三個單兵擋不住他一個,他要作死我也攔不住。”
“那他恐水是怎麼拿到悍沙銘牌的!”
“這樣啊……”東籬薇開啟床頭燈,隨手摸了一根菸叼到嘴裡,“如果不是恐水的原因,他怎麼會延期四個月才拿到銘牌呢?”
換言之,是有多優秀悍沙才會破格呢。
頓了頓,她輕輕的笑,“論力道,車速,刁鑽的角度,顧初,你不得不信,有人天生屬於戰場。”
落地窗外,銀月如勾,靜謐祥和。
東籬薇又說:“你圈著秦朝暮不是對他的保護,而是折了他的翅膀。”
顧初靜靜的坐了許久,才走了出去。
客廳的燈全部關了,只留下一盞壁燈,茶几上放著一個藥箱,男人赤裸著上身正在上藥,似聽到聲音,停下動作看了過來。
那副漂亮又乖巧的樣子,顧初抿了一下唇,嘴邊的話又咽了進去。
次日,頭版新聞報道了衡江大橋事故,甄遠晁的大頭照也刷爆了頭條。
不等顧初反應,顧荀澤的電話就過來了。
既然要消失,那最好的是去z國,這樣老太太那邊也好交待。
至於甄遠晁那邊,聽說剛在醫院醒來就在滿世界找人,那輛悍馬被撈了起來,車牌號雖然處理過了,但不用太久就會查過來。
只是顧初沒想到這麼快。
第四天的黃昏,甄遠晁出現在z國。
男人依舊一身考究的西裝,可裡面的襯衫有著明顯的褶皺,鏡片後的那雙眸子泛著紅血絲。
彼時,顧荀澤正在開會,甄遠晁闖進來的時候引起眾人側目,幾個有眼力見的立刻起身。
“甄總,您這是……”
身後未能阻攔的秘書驚慌道歉,“顧總,臻先生說有急事,說一定要現在見您。”
甄遠晁走向顧荀澤,鏡片後的眸子裡是早已壓抑不住的情緒,彷彿呼吸都剋制著。
顧荀澤緩緩起身,四目相對,審視幾秒後才淡淡開口:“你不該有這種狀態。”
“她呢?”甄遠晁問。
顧荀澤沒立刻回答。
他沒想過甄遠晁會是這個反應,至少,他覺得不至於這個程度。
“在我辦公室。”見甄遠晁直接轉身,顧荀澤又說:“你最好先冷靜一下,我不想對你下禁止令。”
男人的背脊僵了僵,走了出去。
甄遠晁進去的時候,顧初正趴在沙發上玩平板遊戲,她穿著一套白色衛衣,後背還有一個兔耳朵帽子,褲腿一隻縮到了小腿彎裡,兩隻腳丫子光溜溜的。
茶几上還放著一袋沒吃完的薯片。
甄遠晁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垂落身旁的手蜷縮又鬆開,幾近繃斷的神經在看到她完好無損的此刻才遲鈍的鬆弛,壓制了整整一個下午的理智卻也瞬間皸裂開。
沙發上的人先察覺到了他。
顧初爬起站在沙發上,眉眼彎彎的喊道:“大哥,你來找我的嗎?”
腳下是做功考究的真皮沙發,彈性十足,她光著腳丫子習慣性的踮一踮腳,隨著彈性蹦躂起來。
“大哥呀,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甜膩的語調,軟綿綿的,像天真無邪的幼童。
見男人不說話,顧初便停下來端詳著他。
男人此刻的眼神跟往常很不同,晦暗複雜,卻又有著一股她從未見過的駭然冷色,奇異又詭譎的融合到了一起。
甄遠晁抬起手,手指輕輕颳著她的臉蛋,眸底似乎斂著什麼極深的意蘊,嗓音沉啞,“好玩嗎?”
顧初驀然一笑,又輕輕墊腳,“大哥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男人只定定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