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再次亮的時候,依舊是飛機場的某一處,全場一片混亂,槍林彈雨。螢幕似乎受到了黑武器的衝擊,不斷震動。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暴亂了?這都是誰的人?”周圍一個人忍不住問。
“當年的暴亂就是從飛機爆炸開始的。”
“是白虎護衛隊,你們看,他們都在掩護那個男人撤離。”
“你們看影子,按現在日照的方向對比,時間起碼過了三個多小時了。”
“不對……應該是第二天了,不過,怎麼一直在機場裡?”
“那個男人好像抱著一個小孩……”
不遠處,一個老人紅了眼眶,低喃出聲,“是小主人……翰墨在掩護小主人撤離……”
秦老爺子壓低音量,僅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朝暮,你的父親不是叛亂,他是被冤枉的……只有小主人能證明他的清白。”老人緊緊握住秦朝暮的手腕,嘴角微微抖動,似乎在極力壓制著痛苦。
秦朝暮一隻手腕被秦老爺子抓住,另外一隻手死死拽著椅子的扶手,青筋直冒,指尖泛白,臉上卻毫無表情。
螢幕終於又亮了。
秦翰墨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出現了螢幕裡,他身後還跟著一行拿著槍支計程車兵,在掩護著他和那個孩子。
繼而是意料之中的伏擊,整棟樓裡都是槍聲。
影片是剪輯的,以男人為目標中心,不斷的在切換場景,一會是某個辦公大廳,一會是在爬樓梯,無論他在做些什麼,一隻手都緊緊抱著那個小女孩,而身上的小女兒也十分的乖巧,在槍聲中沒有發出一聲喊叫,只埋在他脖子上,無助卻十分信任這個男人。
所有人都在為兩個人緊張的時候,大廳裡裡突然出現一聲槍響。
“砰——”的一聲,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東里子濯朝天開了一槍,全身泛著暴怒道:“這是東里家族的家務事,所有不相干的人,全部轉過頭,不識抬舉的,殺!”
隨著這一聲命令,士兵都穿梭進了觀眾席,將二十個家族,分開看管起來。
所有的人被迫轉過了身。
秦朝暮閉上眼睛,捏著的拳頭微微顫抖,眼底壓抑著水漬。
他甚至有一絲慶幸,慶幸終於可以不看了。
所有人都看不到螢幕,所有人也同時想象著螢幕的內容,那個男人會不會受傷……那個男人會不會逃脫……但,那個男人最後是以叛亂而死……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那個小女孩又是誰?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不知道是過了十分鐘,還是二分鐘……亦或是半個小時,突然,一個稚嫩的童音傳了出來。
“爸爸。”
明澈的、低低的、也是乖巧的。
也正是這一聲爸爸,秦朝暮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
就像靈魂中彷彿將這個畫面和另外一個故事聯絡到了一起,顧初……顧初是不是講過一個故事……
“爸爸,你有沒有很疼?”
“不礙事……”男人的聲音壓抑著痛苦的顫抖,又低低啞啞的問,“朝陽害怕嗎?”
“怕……”小女孩聲音很好甜,卻帶著哭調,“怕秦爸爸也死掉了……”
她的聲音很軟糯,卻明顯在壓抑著哽咽,像一個十分懂事的孩子,在大人面前極力隱藏內心的害怕和無助。
所有人都內心一震,大廳裡甚至能聽到螢幕裡傳來的轟鳴聲和打鬥聲,爆炸聲伴隨著悽慘的嚎叫聲……
也就在這種慘烈的形勢中,小女孩軟軟糯糯的童音,就像烽火中的孤寧無依的小花,尤為的讓人心疼。
“別怕,我們馬上就到樓頂了,朱雀會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爸爸,那你呢,你也會和我一起走吧。”
男人似乎在安撫著小女孩,半響才出聲,“朝陽,我現在說的話,你一定要警記!”
螢幕裡傳出了男人的吸氣聲,像正在忍受傷口的疼痛,半響才傳出他虛弱的話。
“朝陽……”男人喚了小女孩一聲,“東里家族有叛亂者,狙擊我們的是東里子濯,以及他的族人,如今朱雀從王身邊撤離來到了這裡,說明……”
男人雖然極力壓制著,但聲音裡仍然暴露了顫抖。
“說明……王系一脈均已淪陷,可能都陣亡了……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小朝陽……你聽懂我在說什麼了嗎?”
小姑娘哽咽著抽氣聲傳出來,很細小,很輕微,更像在極力忍住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