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睛,臻遠晁艱難的朝她伸出手,“坐過來。”
顧初坐到了椅子上,一雙眼睛黑而大,水洗過的眼睛格外清澈。
“吃晚餐了嗎?”男人想伸手摸她的腦袋,但似乎做不到,傷口牽動著肌肉生疼。
“吃了。”顧初微斂著目清淡開口,“股東大會後就進了一個飯局,一切都按計劃的進行著。”
“嗯。”
安靜了幾秒,顧初又問,“你呢,傷口有沒有很疼。”
臻遠晁點頭,又扯著薄唇自嘲的笑笑,“估計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頓了頓,又道:“還好,沒有全瘋。”
想再說些什麼,喉嚨裡的話卻再說不出來,坐在椅子上的人毫無徵兆的落淚。
男人唇角抿成條直線,沉默好半天才輕聲問,“你是心疼我,還是心疼秦朝暮。”
顧初趴到他脖頸邊,許久才翁聲道:“大哥,我以前不該那麼對你。”
臻遠晁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以一種溫柔安撫的嗓音低聲道,“傷心了?”
寂靜的病房沒有人說話,男人的肩膀處漸漸暈開一片深色的水花,臻遠晁的心裡也明白了什麼,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湧了出來。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像一個長輩一樣寬慰她,“放心吧,秦朝暮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你拿刀子磨他,他也只會越來越鋒利,不會折斷。”
顧初不在說話,眼淚更洶湧了。
不是的,
她的秦朝暮好像生病了,可他又對她很防備,防備的渾身都是刺,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去醫治他。
……
幾天之後一切塵埃落定,聯姻計劃臺上日程。
顧初點頭,沒有太大情緒波瀾。
站在雕花欄杆的陽臺上,眺望著昏暗的夜色,手機裡還是半小時前東籬薇發過來的一條訊息。
【獵物已上鉤,速速下網。】
東里乘風啊,局勢不等人。
而她所有給秦朝暮打過去的電話都石沉大海。
顧初將手裡的最後一點紅酒一仰而盡,哪有有時間悲春傷秋,許多東西被秦朝暮橫插一腳亂了套,她的秦朝暮……
夜色朦朧,顧初聞著消毒水的味道搭乘電梯上了住院部。
她聯絡不上秦朝暮,或許是秦老爺子不允許,也或許是他真的不想見她。
出了電梯,顧初遠遠就看見了一個陌生男人,約莫是秦朝暮的貼身特助,除了他之外對面站著的還有孟曉月。
孟曉月是秦家二房孃家的小姐,算一算,也算是有點沾親帶故。因此,二房那邊是極力想將孟曉月推到秦朝暮的身邊來。
剛走過去,嚴特助就看了過來,視線在她手上的鮮花上頓了幾秒,起身,“顧小姐。”
“嗯,”顧初踩著高跟鞋,一件棗紅色的呢子大衣,海藻般的茶色長髮鋪散開,走近後,才禮貌溫淡的開口,“我能進去嗎?”
不可否認,哪怕是落魄的時候,她越是打扮得成熟而嫵媚,越是奇異的將她的氣質襯得別緻的清純,
似褪去了青澀,臉上多了成熟的幹練。
嚴特助的視線在她臉上頓了幾秒,有些猶豫開口,“不好意思顧小姐,西瓦小姐和外聘的醫療團隊在裡面,您現在不方便進去。”
顧初腳下一頓。
孟曉月起身,擦肩而過的離開,聲音飄蕩在空氣中,“顧小姐,朝暮哥哥不想看到你,你還是走吧。”
默了幾秒。
顧初將果籃和鮮花放在長椅上,沉默了幾秒問,“他的傷怎麼樣了。”
嚴特助的神情有些捉摸不定,視線從病房移到顧初臉上,有些尷尬的問,“您剛剛說什麼?”
“他的傷恢復的怎麼樣?”
郝特助欲言又止,“槍傷大好了。”
顧初點點頭。
醫院本就靜謐,但她不說話的時候就更顯得安靜,就隱隱約約的聽到了裡面的女人的聲音。
顧初驀然一僵。
那種不算浪叫卻帶著磨輪兩可的打情罵俏聲曖昧而低緩。
顧初的瞳眸在得瞬間緊縮到極致,手心也漸漸的蜷縮了起來。
心頭一片茫然,然後彷彿墜入了深淵。
她不信秦朝暮現在和莉莉莎能做點什麼,更何況嚴特助還說裡面有其他醫療團隊,但抵不住胸腔裡的心臟在不斷不斷的往下掉。
門的膈應效果很好,但裡面的人似乎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