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暮抿著唇,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緊緊握著脖間的玉,心跳極快,額頭滲出來的冷汗幾乎順著臉頰往下直淌。
黑眸一動,後視鏡裡兩輛車熟悉的車尾隨著。
秦朝暮冷冷一笑,那六個僱傭兵又跟上來了,可見,現在又快到那個安全距離。
這一次,他等不了。
冷色調灰白的天空變得朦朧,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擋風玻璃上,黑色的雨刮器自動左右搖擺。
暗色的一片在昏暗的路燈中隱隱綽綽,車燈越過雨簾直直的變換。
黑色的法拉利就像一道殘影,在盤山公路上飛馳而過。
這一刻,他是瘋狂的,所有的剋制在認命的那一瞬如荒草般瘋長,全身的細胞連著靈魂都叫囂回到那個人身邊。
手機不斷的發出震動,不依不饒的響著。
“少爺,我們在您身後,您前方有一條岔路小徑,我們會狙截跟著您的兩個車,您注意車速,千萬注意安全!”
男人呢慘白的臉突然釀起一抹森然的笑,“好。”
雨幕中,世界彷彿變成了煙青色,盤上公路上四五輛車在雨夜中穿行狂奔。
“吱”的一聲,車身以一百八十度旋轉,摩擦在金屬護欄一路火花帶著身後的撞擊。只聽“砰”的一聲,身後的第一輛車直接撞到護欄,整個車子滾落幾圈後翻在路旁邊。
而第二輛車立刻變道後就被身後的秦氏保鏢堵截,可僱傭兵並不是那麼好擺脫的,甚至一種不要命的架勢改變方向朝法拉利撞來。
命令就是命令,甲子頭的僱傭兵從來不是畏縮的。哪怕魚死網破。
“嘭”的一聲。
巨大的衝擊秦朝暮眼前一黑,車身翻轉驚險的避開了石墩,卻也失去了平衡。
……
顧初是被一陣打鬥聲驚動的……就是那種類似於男人打鬥時發出的聲響。聲音還是來自她的臥室。
“顧小姐,讓我走前面。”說罷,阿甲迅速上樓。
顧初隱隱覺得不安,等她跑到臥室門口時就看到了臻遠晁正壓在一個人打在一起,,往日的貴公子沒了眼鏡的遮擋,在此刻像暴怒的獅子。
可等她看清另外一人時,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都往頭頂衝,瞳眸破碎,幾乎要瘋了。
秦朝暮臉上的血幾乎是如有實質的往下滴,口腔裡直接噴出一口血,似乎被打的神情恍惚,連防守都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她從來沒有見過秦朝暮這麼狼狽的樣子。
也許,這應該就是秦朝暮這輩子最狼狽的樣子。
兩隻手腕還是昨夜才包紮的傷口,可儘管這樣,顧初也不知道他怎麼會被臻遠晁打成這樣,更不知道她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此刻就像變了一個人。
她的血液在體內飈速流動,幾乎是尖叫著命令,“助手!攔住他們兩個!”
秦朝暮似乎已經陷入了恍惚中,哪怕看到了顧初也沒有任何反應,身上的力道鬆開的下一刻,爬起來後幾乎是一瞬間就撈了一個花瓶砸到了臻遠晁的腦袋上。
臻遠晁本就放過了他,剛轉過身只感覺後腦勺一猛疼,整個人就摔到了地上。
“秦朝暮!你個王八蛋!”顧初幾乎睚眥欲裂,衝過去又被保鏢攔著。
後面的情況可以預想,臻遠晁從來就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尤其是摸了一手的血後,一下甩開了攔著他的保鏢,搬起凳子惱怒吼道:“老子今天就殺了他,都給我滾開!”
來不及他撲過去,秦朝暮已經不要命的撲了上來,手裡還捏了半邊碎瓷片。
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同樣使出的都是殺招,哪怕他整個人已經陷入恍惚中,連誰是誰都分不清楚,但那個瓷片絕對是衝著臻遠晁的脖子去的。
天生的戰士,在這一刻幾乎是抱著同歸於盡去的。
這一刻,時間彷彿變得很慢很慢。
顧初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尖銳的指甲狠狠的沒入掌心,整個人已經血液凝固。
“不要——”
下一刻,阿甲的身形晃了晃。
秦朝暮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接著撞到了床簷又跌到地上,“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不準動他!”顧初失聲尖叫的衝過去,幾乎是一下跪到男人呢旁邊抱住,聲音顫抖,“秦朝暮,你怎麼樣……”
阿甲及時收了手,看著那個滿臉是血幾乎失去意識的人,理智開口,“顧小姐,他手裡還有兇器。”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