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場慘烈的激戰,天孤鎮到處都是屍體橫放,將士和百姓都在清理戰場。
一直到太陽緩緩升起,也正如顧長安在百姓與將士的心中地位一樣,逐漸高升。
顧長安一夜未眠,此刻依然站立在城牆上,望著城外堆積如山,正在焚燒的百姓屍體,陷入沉思。
一個傳令兵跑過來,大喊一聲:“報!王爺!”
這才驚醒沉思中的顧長安,乾涸嘴唇動了動,發出有些沙啞的聲音道:“說!”
“人數已經清點完畢,鎮北軍傷亡八千多人,長安軍傷亡四百多人!”傳令兵一口氣說完。
顧長安聽完後無悲無喜,隨即看向那傳令兵,毫無感情地問道:“百姓呢?”
“王爺…這…”那傳令兵有些為難的支支吾吾。
“說!”顧長安隨即語氣變得凌厲起來,臉上也出現了暴怒的神色。
那傳令兵嚇了一跳,才趕緊說道:“百姓,百姓死了三萬兩千多人,其重傷六千餘人,現在城中還剩五萬多人。”
顧長安聽完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那傳令兵揮揮手,
“知道了,你下去吧!”
站在一旁的顧明風看到顧長安有些異樣,擔心的開口說道:“王爺,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
“二叔,本王沒事!”
“可是,王爺你已經在這站了一個晚上了。”
“是啊,我還能在這站一個晚上,那他們呢。”顧長安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城外正冒著煙的屍山。
這時宋小虎從內城走了,上了城牆,死了這麼多百姓,他內心也有所愧疚,看到顧長安還站在城牆上便開口叫了一聲,
“王爺!”
顧長安知道是宋小虎來了,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城外,只是呼吸開始粗重起來,連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開口說話。
“宋小虎你可知罪?”
宋小虎聞言看向了顧明風,而顧明風只是悲慼地嘆了一口氣便頭扭向了一旁,接著宋小虎低下頭說道:“末將知罪,願受軍法處置。”
“軍法處置,很好!好一個軍法處置,哈哈!”顧長安聞言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大笑道。
接著笑聲戛然而止,猛的轉過身一拳打在宋小虎臉上,大吼道:“對你軍法處置有何用,說!有何用?”
顧長安的聲音瞬間傳了開來,城下的百姓紛紛看了上來。
宋小虎嘴角滲出了血絲,卻被顧長安問得不知如何作答。
“你說話啊!”
顧長安雙手一把揪住宋小虎的衣領,把他拉到面前帶著哭腔繼續吼道。
“老子叫你看著百姓,你他媽的幹嘛去了,你看看,看看那是什麼。
那是幾萬百姓啊,幾萬啊!難道對你用軍法他們就能站起來嗎?啊,能不能!”
顧長安越說越激動雙手揪住宋小虎不停搖晃著,嘴裡的聲音慢慢地小了起來。
“你說啊,告訴我能不能啊。為什麼不說,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衝上去,明明打仗是我們軍人的事情,他們衝上去幹嘛。
他們是百姓,百姓不是應該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嗎,百姓不是應該老婆孩子熱炕頭美滋滋的過日子嗎?為什麼?”
顧長安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放開宋小虎,自已蹲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
城下的百姓聽到顧長安的話,也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有的人也伏在地上大哭起來,整個天孤鎮被一片悲傷籠罩著,連陽光都被雲朵擋住,變得蕭瑟起來!
“王爺,這個時候你更應該振作起來,城裡還有百姓,沈大人那還有百姓!
乃至整個大華的百姓都需要你去拯救,讓他們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美滋滋的生活啊。”
宋小虎看到顧長安被壓抑的情緒,被髮洩了出來,才慢慢開口道。
顧長安也停下了哭泣,重新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滿臉淚水的百姓,默默地說了一句話:
“本王雖無意逐鹿,但確知黎民疾苦!”
顧明風與宋小虎聽到顧長安的話,頓時眼前一亮,而顧長安也好像變得與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居然是哪裡又讓兩人說不出來。
這時顧長安對宋小虎說道:“宋小虎聽命!”
“末將在!”
“本王命你立刻前去接回沈大人和一眾百姓,以及把通縣所有的物資運回來。”
“末將定不辱王爺使命!”宋小虎立刻下了城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