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白墨臨的四肢百骸,處處受制,他索性斂目垂手,傲然而立,對四周迫近的劍光看都不看。
那八柄長劍刺到他身畔半尺遠的地方,各自凝式不動,每柄劍的劍尖分指他的頭、喉、頸、胸、腹、腰、背、肋八處要害,彷彿隨時便要擊刺而出。
他傾聽著屋外破曉時分的清脆鳥囀,感受著懷中溫暖的小生命,頓覺人生實是不可思議;
他照顧楊玉蘭數月,直到她臨盆產子,期間從未想過嬰兒生出來後,會是如何的情景。昨夜情勢瞬息萬變,他一心搶救嬰兒性命,直到此刻安定下來,他才意識到保住這嬰兒的性命,對他來說居然如此重要。
至於這嬰兒乃是當今皇帝的唯一子息,甚至可能是未來的皇帝,這些念頭他卻連想都沒有想過。
原來,白墨臨接暗器的手法叫做“反接菩提”,乃是西崆峒派接暗器的獨門手法。
須知江湖中人使用刀鏢袖箭的固然佔大多數,但這類暗器只要對方在武藝上下過苦功,便極易接著,算不得稀奇。以此一些江湖中人便挖空了心思,在暗器上動腦筋,諸如什麼金錢鏢,鐵蒺藜之類,不能用手接的暗器便應運而生。
上官紅沉吟片刻,緩緩道:“舵主,當初總堂就是對侯坤在金陵的所做所為有所耳聞,但又一時摸不清底細,所以才派我來金陵。但侯坤此人極為陰沉,似是料到總堂的意圖,故此對我密不透風,交給我打理的都是幾家正行的生意,我幾次向幾位以前的老兄弟打聽,怎奈他們在舵裡多是被侯坤擱在一邊的人,所以知道的都是鳳毛鱗角。至於有那麼一兩個知道一點的,則是對我避而不見,實在避不開了,則是左右言它。至於侯坤販賣私鹽事發被慕容大人召去訓斥一事,我也是事後方才得知,我三番兩次向侯坤質問此事,他卻一再辯解,稱是本舵資金緊缺,難以維持,所以才不得已做了幾次,不想就都被官府查了出來。哼,鬼才相信他說的話。這兩個多月來,我發現侯坤有很多事都刻意瞞著我,手下那些親信平時經常外出,回來多是花天酒地,肆意揮霍,看來在外面乾的一定不是好事。可惜我那時怎麼說也是侯坤的副手,所以也奈何不了他。如今總堂主派了上官舵主你來,讓侯坤靠了邊,也算是他的日子到了頭了。依屬下看來,要對付侯坤,一定要抓住他的證據,讓他無從底賴,這是至關重要的。”
白墨臨一見這重兵圍困之勢,便知情況不佳。兩人一合計上官紅打扮成手執拂塵的巫婆,姚雪打扮成道人兩人混入滇池,向劍仙台走去。
由於唐明林已打過招呼,凡是奇人異士均是他請來助陣的,因此一路並未碰到刁難。
白墨臨抬眼往劍仙台上一看,不由愣住了。只見師父白雲道人手執葫蘆,旁邊是二師叔金剛手焦雄芳,三師叔黑煞手陶黑黑,五師叔霍隱。
還有一個人魁梧異常,臉白如屍,手執鐵尺短劍,此定是八師叔無常手裴玉白墨臨不知他何時被救出石牢。
再看對面卻是華斕豹一夥,霹靂手蘇敖單手抱著獨足銅人,還有幾個華府的劍客高手,個個神情淡漠地侍立一邊。白墨臨知道今番必有一場惡戰。
上官紅斗然一驚,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厲聲喝道:“姓柳的,你敢多管閒事。”身形一弓,勁矢般朝金翅銀羽射去,錯掌便是兩股凌厲的掌風。柳上天冷笑一聲道:“白少俠,古來英雄豪傑皆敬重長輩,獨有你欺尊滅長,六親不認,稱得上哪門子人物!”說罷袍袖微拂,一股猛勁霍然而出。只聽“波”的裂帛之聲響起,雙方同時晃肩後退。
我看得又驚又恨,慌不及把他的草藥,吃下肚去。草藥下肚,立時嘔出許多腥味的黑綠水,靜靜的躺了許多辰光,才能掙扎著走出洞來。心裡把徐小明恨入骨髓;不讓我走進他的桃源樂土,我偏要偷偷的潛身而入。
既然他沒有容人之量,我也要想法報復一下,再不濟也得把他自稱的桃源樂土搗他個天翻地覆,才出我心頭怨恨。主意打定,便仍向風魔嶺走來。
山路崎嶇,深入風魔嶺腹地,尚有百把里路程,中毒以後,腿腳未免不聽使喚,走了兩天才到此地。
三刀真人,正使了一式“萬點星光”,長劍如神龍招水,指向白墨臨胸前穴道,神劍鋒利,三尺之內,劍芒可以傷人於不覺,白光電閃而至,白墨臨突將雙鈸一揚一合,鈸作獅子吼,揚合之間,竟將那太白神劍攝住,雙手一翻,一氣真人,突覺一股熱流,傳遍全身,人如觸電,酸痠麻麻,神劍幾乎脫手而出。
這時水煙的功效在他腦中漸漸轉強,所有此起彼落的念頭都被擠到黑暗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