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首這人,年約四旬上下,白淨面皮,修眉朗目,穿著身便服,青緞子官靴。
右邊那個年約五旬開外,面色紅潤,兩道濃眉,一雙深目,鼻直口闊,唇上留著短鬚,神色中隱含著一種凜凜不可侵犯之氣。
兩人相隔約有一丈開外,他右掌往前一伸,白墨臨心坎透過一股強烈熱流,全身肌肉抖動,前胸本似壓著一塊重鉛,沉悶已極。
這一來,突感一輕,喉頭血腥直冒,張口一吐,一塊雞卵大的黑血,竟從口中吐了出來。
用內家療傷,法至普通,但在一丈開外,用純陽真熱,把體內血淤,一舉逼出,這不但功力精純,而且必須認穴準確,純陽真力,可發可收,否則毫釐之差,必釀成生死之別,會這種功力的人,舉之震宇,屈指可數。
上官紅身穿深紅色黑緞滾邊上衣,下穿深藍色布褲,腰繫菊黃色絲帶,配上她那張粉裡滲黃黃裡透紅的俊秀臉蛋,更顯得英姿颯爽神采照人。
她將寶劍插進革囊,弓帶佩掛腰間,牽出她那匹神駿欲飛的大白馬,將鞍鐙備好,革囊掛上,準備起程了。
謝志強走近一看,也頗感驚奇。
原來那盒子底上,刻著極為精緻的山水,但玉石晶瑩,雕刻又細,不留心察看,幾使人分辨不來。陽光一照,裡面續命神脈的顏色,微與玉石不同,所刻山水,確不簡單。
來到穿堂門前,見風門上微有些光亮,不似前面門上那麼雪亮,估量屋內的燈光,一定被廳房中的閃屏擋住。
輕輕捏在門環,把風門微啟,果然迎門三尺就是一座高大的屏風,白墨臨閃身蹙入門內,隨手把風門帶上。
閃屏旁的兩邊夾道口全掛著軟簾,閃屏後尚放著些淨面具,說話的聲音在屋內的東首,抬頭看了看,上面在丈二尺高處,是一層雕花透梗的木屏頂子,建築莊嚴古樸。
司徒香香伏在鞍上放聲痛哭起來。哭呀,哭呀,直哭得湖水興波,青山失色,樹梢積雪也化作滿林淚水,直哭得白墨臨心碎,姚雪肝裂,青驄馬也不禁淚垂。
大門推開,大步走進兩個漢子,一色的黑衣,頭戴斗笠,肋懸長劍,最顯眼的地方是兩人衣襟處各有一對鹿皮口袋。凡是江湖人都知道,這一對口袋便是蜀中唐門的獨門標誌,裡面裝的便是威震天下的唐門暗器。
左邊是一道高高的圍牆,圍牆上半露出一株株古柏的樹梢,他知道那圍牆裡正是上官府的花園。
圍牆外有幾株高大的柳樹,萬條柳枝把空地覆得一片濃蔭。
一來由愛轉恨,翻臉成仇,上官擎天滿腹妒念,一發而不可收。他右手三指雖開,但殘而不廢,而且功力不減,碧虹映月,鮮豔絕倫。
刀光一卷,招化“翠葉吹涼”,人更加如浮光掠影,不避強光,刷刷連聲,迎招迭式,竟從空中狠狠劈來。
眾人怎知此刻他臟腑之中,猶似數十把小刀亂攢亂刺,謝志強四掌櫃這一擊實是非同小可,雖被卸下大半勁道,畢竟還是受了內傷。
這時他使盡了力氣,才將這幾句話說得平平穩穩,沒洩半點痛楚之情。
過了一道黃土岡,兩面山勢,較為開展:左面忽高忽低的沙土岡子,土岡上面,只疏疏的長著幾株大松樹;右面是黑壓壓的一片樹林。
樹林背後,是一層層的峻拔山峰。中間一條坦坦的山道,直看到那面兩山交錯形似門戶的山口。大隊車輛,走上這條坦道,忽聽得右面樹林背後的山腰上,唿咧的幾聲口哨。。。
上官紅已早發動,珠光照著劍身,迸出一片紫芒,劍刃迎風,響起輕雷一片。在十彩流光籠罩之下,她揮動手中寶劍,劍氣護住全身。只聞一片嘶嘶嗤嗤之音,紅光竟被彈得紛飛四射。
老者似乎懷有什麼心事,眉頭微鎖,對四周的眾人看都不看,順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望著火堆默默出神。火堆燒得正旺,噼噼啪啪的火苗竄起老高,映得老者臉上一片通紅,不是別人,赫然正是蜀中唐門三大長老之首。
身法又奇快,相得益彰,似穿花之蝶,織柳之鳥,掠雲之燕,避實就虛,劍如游龍。
一個個都麻了脈,睜著眼向那面樹林裡瞧。忽聽得樹頂蹄聲響處,潑風似的跑出兩匹馬來,一色的棗紅馬,馬上的人,都把一頂大涼帽掀在腦後,一色土黃繭衫的短打扮,飛一般橫衝過來。
西面是一架書案,上面文具井然,東面的大床,上面放著一張楠木卷書式的小炕幾,擺著一隻白銅的三明子燭臺,紅燭高燒,燭臺前兩隻細瓷蓋碗。
廳房雖寬敞高大,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