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一聲清嘯,嘯比龍吟,雙臂微抖,半空裡,現出一條灰影,隨手一抄,灰蒲團接住,立即翻身倒轉,朝著上官紅身前落去。
破薄團發出一陣勁風,把上官紅緊緊裹住,左手兩指如戟,往他右臂點來,招式奇快,疾快無比,迫使上官紅往斜刺裡便縱。急促之下,只好把蛇當件兵刃,朝前便擋。
她右弓左盾,指掃之下,連點老和尚“鳳尾”、“精促”、“背心’。‘笑腰”、“尾龍”五大要穴。蚩尤玄功,與眾不同。不論手拈何物,只需略一揮展,陰風罡力,便源源出手,疾射而至。
那三位奇形怪狀的惡徒,咧口笑道:“師弟,你可樂了,這麼嬌滴滴的一朵鮮花,正是含苞待放,初試雲雨那味兒,自然特別,如果玩了,別把她毀掉,讓我們兄弟也樂上一番?”
白墨臨從一座山岡盤下來,望著這條山徑走去時,瞧見路口一塊磨盤大石上,一個鬚髮虯結的老頭兒,半蹲半坐,側著身,嘴上含著一支旱菸袋,菸袋的煙鍋,比平常大了好幾倍。
如果老頭兒嘴上不噴出煙來,遠望過去,好像石頭雕出來一般,坐得那麼紋風不動,身旁擱著比牛腰還粗的,兩大捆新砍下來的松木柴,上面橫著,整棵去枝葉的松樹杆,大約是挑柴用的。窄窄的山徑,被這樣兩捆柴一擱,便塞滿了。
嘿然一聲長笑,一株十丈的松樹上,突現出一愚子的身形,他腳踏松枝,枝細如指,身子晃晃搖搖,但神態從容,若無其事,兩道銳利目光,注視著白墨臨,冷然發話道:“我看你年紀輕輕,貌相長得不俗,何必盡往死路上跑。眼前擺著兩條路,只耍留心選擇,轉眼便是曠世福緣……”
一甩頭,右腕一翻,喪門劍收回來,迎頭往外一展,“鶴立雞群”向謝志強頂梁便斬。謝志強肩頭微晃,如一縷輕煙竟擦著敵人右肩頭過去,往右肩後一落。賊人一劍劈空,身旁風動,敵已失蹤,心想不好,才待縱身逃走,上官擎天、謝志強雙掌一分,身軀一落,並沒轉身,“金鵬展翅”右掌呼的掃在賊人的右胯上。
鮮血,濺在碑文之上,將“長生橋”三個字染得斑斑腥紅。幾片牡丹殘花,被風吹落在鳳無雙不瞑的雙眼上,這鮮紅如血的花瓣,就是人世留給他最後的顏色。
語音未落,迎面突飛來三道銀光,互作品字形,嘶嘶而至。謝志強忙揮手拂塵,同時縱身空中,“靈蛇卷尾”,往前面銀光掃去。
孩子們在床上玩耍,上官紅坐在床沿上,一面逗著兩個孩子,一面和劉四媽講話,劉四媽嘴上講著話,手上卻沒閒著,把一張桑皮紙,裁成一指寬的紙條,裁好以後,又把一條條的紙條,用食拇兩指,捲成一根根筆挺的紙捻兒,手法迅速,一忽兒捲了二三十根一般粗細的紙捻兒,用另外一根紙捻,束成一小捆,有意無意的放入自己懷內。
上官紅看她卷這紙捻子,不明她用意,以為隨手消遣,或者替孩子們玩的,也沒有深切注意。。。。。
運使之下,拗、劈、擊、戳、拿、鎖、帶、勾,每一招都挾著嗤嗤勁風,於平凡中帶著非凡之力,威猛之極。
不料這種奇形暗器,竟是三把彎月爛銀刀,拂塵一卷,塵尾斷裂,嘶嘶數響,穿袖而過,後面兩隻,如影隨形,把謝志強的袍襟,裂了兩個大洞,左腿還劃了一道深餘兩分,長約三寸的口子。
上官紅便輕輕爬上樹去,隱身枝上,向樓上花廳望去。花廳很大,四壁擺滿檀木鏤花坐椅,廳中繡凳上坐著.一位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手撥琴絃,正在唱一支不堪入耳的下流俚曲。她一邊啟吻弄姿地唱著,一邊還不時向坐在花廳東壁的兩名漢子飛去一道道的媚眼。
一轉身,不由得嚇了一跳,只見一個怪模怪樣的腦袋,從後視窗探了進來,視窗既小,腦袋卻特別的大,而且是個卸頂的大老禿,漆黑的一張大麻臉,燈光又弱,只見黑麻臉上,一對灼灼放光的怪眼。
身隨聲起,緊跟其後,撲入萬花叢中。哪知,他雙足一落地,只覺腳下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只見花叢中遍佈銳尖的鋼釘,約有半尺來長,右腳幸而踩在兩根鋼釘之間,左腳腳趾卻點在一根鋼釘之上,劃出一道血口,險些透足而穿。
只見腦袋,不見身子,好像這顆鬼怪似的大腦袋,長在視窗一般,而且朝著白墨臨,呲牙一笑,醜怪異常,膽小的普通人,深更半夜,碰見這樣怪事,準可嚇死大活人。
依舊是靜謐的花園,依舊是斜雨如絲,只有不時吹過的風,搖落一朵朵牡丹花瓣,飄在上官擎天的屍體上,也蓋住了他那雙不瞑的眼睛。
把病人換好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