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燈光之下,司徒香香的臉色仍似淡金,並無異樣,只是隱隱可見的,那腹部不斷抽搐,顯然執行內功,正在吃緊之際。
白墨臨自上得這島嶼以來,直到這樓閣之中,未見半個人影,已覺得甚是奇異。
司徒香香正躍向一處峻峭岩石,她用無極高僧所傳的震衣掠空之術,行來一片風聲,身如一隻白鶴,離石頂約有一丈高處,突聞“噗”的一響。
星光閃冷,霜氣凝寒,滿地月明,萬山風緊。這冷森森的一股深秋之氣,與日間大是不同。
他的眼睛彷彿在流血。巨大的痛苦攫住了他,非把他逼瘋不可。這裡的空氣稀薄,慢慢他感到喘不過氣來。死亡的威脅,使他暫時放棄了悲傷,去尋求生的希望。
見謝志強變招,更抖擻精神,連施絕招,倏地平沙落雁,劍光陡地劃了個圓圈,白墨臨頓見匹練繞體,攻下盤,卻又刺雙肋,分心更挑咽喉。
他凝眸打量了一下四周,只這地方荒蕪得可以,四周一片黑漆漆、光禿禿,看不見一點燈光,盡是些聳石峻巖,一株樹草也沒有。
古剎之中,隱隱傳出鐘鼓梵音,伴隨著僧眾唸誦晨經之聲,聽入耳中,令人一掃塵世俗念,心中湧起的全是一個“佛”字。
畫棟重來尋舊棲,落花飛絮久無泥。
池香傍水甘銜遠,風靜穿簾想構齊。
多嘴共營分上下,一層並宿怕高低。
閨人佇看翩翩急,影到梁間日已西。
這聲音,冷峻無比,細聽,似是女人所發,音向迷亂,東西南北,遊移莫定,而且有一種懾人心神使人胸腹間,似受重壓,氣血直朝上衝,難受已極。
他二人刀法,見他二人身手步式、擊護迴環,都是同出一脈,只是在變化運用上招數各自不同。
郭子儀手裡一柄刀,使得來有如疾風驟雨,砍劈連環緊扣處,又恰似閃電奔雷。看她所使刀路,長擊短砍,剛健雄渾,虛實互應,變化新奇。
蒙他殷殷眷愛,一段溫存,又於詩中默默相關,隱隱寓意,以致兩相愛慕,彼此定盟,許以終身。臨別綢繆繾綣,叮嚀告戒,只以為終身姻契,故心各相安。奈何分手未幾,忽遭此飛災橫禍,流離顛沛,處身異域。彼安居讀書,定然不知。設若聞知此變,必疑我珠沉玉碎,月缺花殘。
我還是失敗了,一如我不能挽住他的心一樣,我徹底的失敗了,我無法再編織我綺麗的夢,我恨自己如此軟弱,我發誓過不再想他的……
睡了半晌,忽見她額頭微微有些汗出,知藥有效,白墨臨忙又將二盅灌下,把綿絮蓋好。不一時汗雨如潮。
霎那間,殺聲震天,落日的餘輝,終於將這一幅生動、雄壯的場合罩上一層美麗的外衣。
定睛四望,那裡有一些蹤跡。又見樹後乃是一條絕澗,闊有二十餘丈,深下見底,水聲潺潺,竟把這截雲山如圍了半條玉帶一般,自左邊環至右邊,只剩山前有一條大路。
白墨臨又仗著從小縱躍崎嶇的山道,不論黑夜白天,眼神充足,一樣縱躍自如。因此他又大意,離開了你們,向屋後山峰便跑。由於路徑不熟,峰後又天生的亂石叢莽,不易找出路跡來,跑了許多冤枉路,耽誤了一點工夫。。。。。
出了紅土坡,順著大道走下來。曠野裡晨曦甫上,宿露未消,一片片的青棵,高矮的莊稼地,碧綠綠令人胸襟豁爽。
司徒香香換上一襲嶄新的黑色夜行衣,頭上的長髮,用一塊黑色的絲絹裹住,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嬌媚溫柔,眼裡閃著愛憐的神色。
東方大白,一抹朝陽,豔如胭脂,從天邊遠處,載升載沉,白雲蒸騰如絮,宛如雲端裡,載著一隻亦玉圓盤,光華奪目,絢麗無比。
一絲亮光從門縫間透進,天已經亮了。她感到胸前貼著一團暖暖的東西,伸手一摸,觸到的是一團絨絨的皮毛。她像失去了什麼珍貴的東西似的,驀然站立起來,正在這時,篷外傳來了一陣小聲的話語。
白墨臨走上庭階,拾得一件東西。仔細看時,原來是一幅白綾帕兒。蘭麝香飄,潔白可愛。上有數行蠅頭小楷,恰是一首感春絕句。
玉門關前卻並不見有雄關險隘,也不見軍營守卒,只見在一片荒涼的砂礫地上聳立著一座光禿禿的土堆。
態若行雲輕,似雄飛之燕。姿同玉玄嬌,如解語之花。眉非怨而常顰,腰非瘦而本細。未放寒梅,不漏枝頭春色;含香豆蔻,半舒葉底奇芳。
三三兩兩從東路上過來的行人商旅,來到那座土堆面前,都停下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