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臨的臉孔禁不住的微紅起來,額頭上也淌出幾滴汗水,他依舊沒動,甚至眼皮也沒眨一下。
她的身子還沒移動,遠遠的山林之間,突然響起一聲清越的銅鑼之聲,眾人聞聲俱皆一驚,齊都舉目瞧去,但見長空之中,數點黑影繞著一顆大樹盤旋,始終不見飛去,這情景看得大夥俱皆一愣,猜不透這是什麼原因。
到得那兒,心中陡地一震,只見當前已影綽綽地立著三條漢子,可也怪道,那三人俱各平伸兩臂,手掌伸開,掌心之處,各立一雙鳥兒,只見那立在掌上的鳥兒,振翼屢屢,撲撲有聲,哀鳴不已,幾經掙扎,也掙不脫所站掌心。
年輕人雙目之間忽地射出二道駭人的芒,他緩緩的抽出腰際的寶劍,冷冷的望著謝志強。
三天三夜。
白墨臨眨眼之間已擊出七七四十九掌,非但沒有將郭子儀力斃掌下,就連他的衣角也沒沾上,不禁頓感臉上無光,他怒喝一聲,身形暴起八尺之多,往郭子儀的立身之處罩去。
他兩人就像兩尊石像般的站在那兒,就連眼皮也沒眨一下,三天三夜滴水未進。
屋裡只有一床一幾,臨窗的几案上,放著一盞油燈,燈下鋪著紙筆墨硯,一個穿玄色長袍的中年人,正伏案揮笑,不知在寫些什麼。
白墨臨沒動,甚至連眼皮也沒眨一下,因為他根本不敢動,他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他生平僅見的高手,他突然想起謝志強跟他談起的一個人。
他喜歡看別人臉色轉變的那副模樣,尤其是當對手一臉綠的時候,他手中的劍一出,一個碗大的傷口狂飈出鮮紅的血,濺在那顆滾落在地的人頭上。
司徒香香一看果然,只因那邊受山坳所阻,視力無法達到,只有用耳朵細聽,但聞沙沙風響之處還夾上禽鳥哀鳴之聲,分明有人在那兒騷擾鳥群。
夥計方自苦笑了一下,大門口那深垂著的門簾一掀,捲進一陣帶著雪花的寒風,也捲進兩個滿身風雪的不遭之客。
他的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變青,由青轉紫,由紫轉綠,終於他扛不住了。
謝志強鐵青的臉,時而氣憤,時而驚訝,因為他行走江湖多年,歷經大小戰役數十百仗,卻始終未曾見過如此怪異的輕功。
雖然是居高臨下,視界遼闊,但由於距離太遠,卻沒法分辨來的是什麼人。
白墨臨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單憑衣著,足證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正想輕輕退回去,卻聽那人口裡喃喃念道:“……地骨皮三線,川貝子二錢,硝蜀椒三錢,蛇藏子一錢半,瓦松皮,鮫魚甲各二錢,甘草一錢,透骨柴四錢…”
那是兩個女的,一身青色勁裝,外套一件羊皮披風,頭上戴著皮帽,同樣的也只有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
謝志強疑心大起,一探手拉住被角,用力將棉被掀了開來,同時幌燃了火摺子。
閃爍的火下只見那人亂髮披面。臉色蒼白如紙,身上裸無寸縷,遍體都是縱橫交錯的刀傷,半條棉被都染滿了血水。
卻見一道紫黑寒電,如閃電般快速地劃過眾人的眼簾之後,白墨臨的手撫住喉嚨,煥散的眼神,驚訝的望著眼前這名年輕人。
鮮紅的血從他的指縫中汩汩流出,他慘然的笑了笑,五尺長的身軀便緩緩的倒將下去。
由那露在外面的眼睛和鼻子推測,兩個人都應該還很年輕。
老僧再仔細地朝那老太婆身上一打量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個老太婆那雙手頗不簡單,十指粗糙堅若鐵石,指甲長的有若利劍,更怪的是她那雙手齊腕以下,烏黑一片,彷彿曾練過某種獨特武功。
她的聲音激動無比,是的,她不能為了一部武林奇書,而讓“硃紅女俠”死在“幽靈老人”之手?
他探頭進去一望,卻見床上有個人正擁被矇頭而臥,房中更充斥著藥草味和血腥氣。
一行人邊走邊談,已到達他們的住處。那也是一個天然石洞,人口小,裡面卻很寬敞,而且大洞中還有小洞,可以闢為單間。同時,由於入口小,地勢高,外面的人不易發現,而裡面的人,視野卻很遼闊。
這張臉再也不是充滿汙垢,而是一張絕色佳容。
女人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一會兒哭,一會兒又笑,給你兩巴掌之後,又跟你道歉。
奇怪的是,他們兩人就如同兩尊石像般的挺立著……
剎時間,眾人似已忘記自己身處何處,各個瞪大著眼,張大的嘴,半晌吭不出個屁來。
夜漸漸深了。
一陣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