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石門,但覺眼前一亮,地勢豁然開郎,一座裡許方圓的山谷,四面峻峰圍繞,高入天際…
夜風吹來,廳上門窗,不時發出細碎的聲響,但整座院落之中,卻是一片幽暗,沉寂如死。
白墨臨輕輕嘆息一聲,道:“兄弟滿以為今晚之局,穩操勝算,那知一著失算,鬧得滿盤皆輸,錯非令叔暗中相助,今晚真是不堪設想……”
上官紅已換了一身水綠碎花淡藍色的布衣褲褂,纖腰上繫了一條同一質料的腰帶,兩隻褲管口也用布條紮了個燈籠結,白襪黑鞋。
早已籌定脫身之方,右手一揚,魔劍脫手上飛,劍尖在半空陡地一轉,從上變下,疾刺往無極和尚的背部。
雖然是一付鄉下村姑娘的打扮,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位招惹不得的女娃兒!
她把長長的秀髮梳了一條松三股的大瓣子,額前梳了個留海,鬢角剛好露出她那雙圓潤潔白的耳朵。
那崖不過十多丈高下,但甚陡峭,光滑如鏡,全無可著腳之處,僅那鸚鵡飛繞之處,似崖壁內凹,好像有一個洞穴一般。
只是出來了這麼遠,並未聽到任何異聲,上官紅倒反而更心急了,腳下再又加勁,又奔了十數里地,恰好來到一個小山坡上,上官紅登高一看,只西江水滔滔,前面已是大江阻路。
這老道人面目陰沉,瘦狹臉,長眉,細目,雙顴聳突,目光陰騖,額留蒼須,身穿一襲深灰道袍,腰間插著一柄拂塵。
上官紅的整個心都像被壓成一團了。她睜圓了眼死死地盯著司徒蘭芳那兩顆往下流去的淚水,屋裡頓時響起一片哭聲。
已經有幾月沒見到過老父親了。此刻,她見老父親白鬢蓬鬆,形容憔悴,舉動遲緩,背也微顯佝僂,往日在西疆那種指揮若定、叱吒三軍的氣概,已經在衰老中消減下去。她又想到父親的衰老和母親的死,其咎多由己起,一種深深負罪的心情又在她心裡沉重起來。上官紅情不自禁地對父親說了幾句話。
敢情因偌大一座庭院,像死了一般,不見有人阻攔,也不聞一點聲息,略為躊躇了一下,終於舉步進入大廳。
那是兩雙護腕,要鐵匠敲得薄薄的,按照他的手腕和腳踝的尺寸打造,裡面還裝了機簧和鋒利鐵刺,以備萬一遇險,被人綁住,能夠一按機簧,彈出鐵刺。繩索立斷,可以脫險逃命。
那哭聲在司徒香香的耳裡卻越來越覺遙遠,漸漸地,她只感到周圍一片寂靜,接著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上官擎天以為時機已到,這才一聲暗號,首先高樓之上火箭沖天而起,緊跟著四處的火箭也連珠騰空,這是答覆全部準備好了,只待一聲炮響,火箭即要向場中射來,那凡人還不立刻化為灰燼,端的生死須臾,危機一發之時,偏偏那白墨臨恰在這時趕到了。
語聲甫畢,廳後突然亮起燈光,一個頭盤小辮,身穿一套藍布衫褲的老人,一手棠著燭臺,由屏後緩步而出。
回到客棧,仍是從後面飛身上房,剛越過屋脊,驀見到白墨臨住的那間房裡,露出燈光,心中立時一喜,皆因她想到,也許在他們去尋訪他時,他卻已迴轉店房,也說不定,是以心中一喜,哪知司徒香香飄身下屋,在窗外往裡一瞄,房中哪有臨哥哥………
他先在一家茶館洗了臉,吃了四個生煎包、兩壺茶,又匆匆忙忙地到了打鐵鋪,打造兵器。
以傳音入密交談,決不可能被對方聽到,那麼他聽到的可能是自己兩人的呼吸,心念一動,立即傳音說道:“上官兄弟快閉住呼吸,不可說話了。”
上官紅策馬跟在兩人馬後,看到十字街口不下一兩百人,但都以驚異地目光注視著他們四人,看他們每個人臉上的神色表情,顯然都認定他們四人必是大有來歷的人物。
島上林木卻不十分高大,也無湖邊那惡林般參天蔽月,是以月光灑滿大地,見有一條幽徑蜿蜒直上,即忙循路上山。
司徒香香哭了很久,才又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看著她,臉上露出童稚般的依依,咽哽地說:“你已昏迷了三天,差點把我急死了。謝夭謝地,你終於醒轉來了。”
白墨臨雖然居於下風,但那張嘴卻不饒人,仍是嘻嘻哈哈,流雲飛袖左遮右拂,前攔後遮,一僧一道若想在十招八招之內,要勝得他,尚不能夠。
上官紅剛剛轉身走進破祠堂的門樓,祠堂的東房後已幽靈似的走出一道瘦高人影,輕輕的竄進了樹林內,展開身法,直向白墨臨追去。
長劍抖出三個圓圈,圓轉如意,綿綿不絕,內力渾厚,竟似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