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頭裡,一抹腥涎,直咽而下,說也奇怪,這一陣泛惡,自腥涎吞下之後,如沸湯中,加上了一瓢冷水,立即寧靜得多。
謝志強被捆手捆腳關在石室裡,暗無燈火,不見天日,肚裡餓得發昏。
不時,還聽到敵人在石室的頂上嘲笑,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時候,忽然見到眼前千里火一亮,又聽到女子的聲音。
如是來了救星,無奈手腳都被蛟筋捆綁,動彈不得。
今天她要隨上官擎天離開這裡了,這裡的一切東西卻都使她倍感親切起來,心裡也感到沉沉的。
二人,又默默地在屋裡站了一會,才邁步踱出屋外。
白墨臨把箭把住,但對方這一次,正是用的十成力道,不敢大意,只好閃身。
箭貫長褲,挨肌而過,就在大腿之上,劃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雖然傷口不深,出血也少,但立覺腿上一麻,知道箭蘊奇毒,忙用閉穴之法把全身封住。
雖然離它不得,卻也並未看重,此時此刻,在她看來,似乎都覺難棄難捨,依依戀戀。
上官紅心裡也自另有一番感觸:若在平時,一聽母親說要帶她下山,她都感到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哪還會顧及這些傢俱和木屋?
樹林裡瓊枝縱橫,玉樁聳立,樹頂上銀光一片,映月生輝。
諸女就在樹頂上來往追巡,幾乎走遍了十里左右的樹林上空,不但看不到這兩人的形影,除了有時驚動一兩隻松鼠跳躍之外,也沒有別的響動,白墨臨也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失蹤。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為兄長報仇,他認為,上官紅固然是罪孽深重,但事情起緣,終究是兄長負情負義在先,而且更殺害了上官紅的雙親,最後因果迴圈慘死,那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了任何人。
眨眼間,那和尚竟從高逾二十餘丈的岩石上,振袖飛來。
衣袍帶風,人如灰鶴,斜瀉而下。白墨臨暗中估量此人功力,見他雖然身輕如燕,但猶藉居高臨下,僧衣鼓風,乘勢而來,不由後退了半步,一橫身,擋在白墨臨身前。
那劈空掌力所及的地方,都打得塵土飛揚,殿上的陳設,甚至老君的塑像,都被她打倒了下去,惟有殿角一面大皮鼓,卻動也不動地,仍然屹立在架上,而那個鼓架卻用黃幔圍了起來的。
同時,斜刺地也飛出一溜烏光,鈸聲震耳,煞氣天來。
這種功夫,看著沒有什麼,是個人運掌試力,只是這種內家掌力,用的是劈空內力,你若是正當著他掌風,能夠立刻被他掌風震動,所以連少林僧都避開。
雖是久歷江湖的成名大俠,也不禁驚疑卻步,仔細看了看,一定這上面已有人寄跡。遂把全神貫注到四面,往前試著探看。
見丈外是平地突起一座石峰,高僅丈餘,形如屏風,矗立當路。
再看地上草跡,繞著石屏的兩旁,全是修整過的道路。
又是一聲冷笑,在太陽真火與兩極磁光之中真的把嘴一張,只見那真火極光,直向那大嘴湧了進去。
起初,火猛光強,人在火之中尚不覺得,猛又見白墨臨一縱遁光飛起來數十丈,那蓬真火極光,便似一條栲栳大的火虹一般,隨之而上,仍向那張嘴中湧進,遠遠看去,便似火龍入洞。
寶劍一旋“蒼龍取水”,把賊人朝上迎來的劍尖,完全打向地上,趁著自己劍尖將要及地的時候,在空中一個翻身,劍尖反往上指,隨著嬌軀一轉,嗖嗖兩聲,頭一個賊人躲避不及,已被斬得身頸分離,次一個賊人也被割去頭髮連頭皮削了一大塊,“哎呀”一聲,往後直倒,驚暈了過去。
白墨臨緩緩抽出背上的長劍,劍身如墨,在月光映照下看來毫不起眼,但謝志強心中有數,對方手中是柄好劍。
那嘯聲,高拔雲表,歷久不絕,蔓合著,剛勁、淒涼、沉痛,倏忽嬌軀一扭,竟似“流星趕月”般,幾個起身,已消逝在這茫茫的黑夜中!
謝志強抖手又是兩枚“硫磺彈”,不但又燒死了一片,而且利用硫磺的氣味,薰得那群毒物心驚膽懾,絲絲後退。
他只好喝酒,福建老酒,算不上是烈酒,但喝多了,後勁卻也很厲害。漸漸地,他的眼皮越來越是沉重。
司徒香香開始著急,勸他少喝一點,但那裡勸止得住。
驀地裡,樹葉無風自搖,懸巖削石,不擊而碎。一剎那,飛沙走石,轟轟之聲,震得山搖嶽撼,使人驚心駭目。
高大的身材,使“有”和“無”產生了不太明顯的差距,“無”的並非全“無”,反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