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戶斜斜照入來,從窗子望出去,外面的院落相當明亮,一些花卉的影子,使這皎潔的月夜,增添不少寧靜的氣氛。
陳鑫夫子走到方桌旁,把手中紙包拆開了開來,裡面是一卷大紅灑金箋,和一方硯臺,一錠松煙墨,和一支羊毫筆,一面說道:“老夫一早去揚州皮包水,順便買回來的,你去舀些水來,替老夫磨墨,老夫要大筆一揮呢!”
大明,自正德年間至今,七十餘年來,東瀛的武土、商人、海盜,不斷侵擾我沿海,殺人劫貨,攻城掠地,無惡不作,其中就有東瀛高僧的不肖弟子。從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家數看,絕技大師判定他是東瀛武士。青龍幫總舵遷至龍堙鎮後,用了三年時間才探出中秋夜毀我總舵者,除湖州一霸的手下外,有倭寇西本拳酸朗的人馬,因而證實了絕技大師的猜測……”。
白墨臨也不急於追殺,手一撐彈,又回覆頭上腳下正常姿態,面露詭異笑態,說道:“瑜伽六本尊天共分六層,真實天、聲天、字天、色天、印天及相天,只是第一層真實天已能取去神聖痴性命,閣下實難不早歸極樂啊!”
謝志強又是一陣冷笑:“柳州幫里居然還有少林禿驢,真是好極妙極,本座一向看不慣少林在江湖上耀武揚威,只要少林寺的人被本座碰上,向不輕饒!只是你們輩份太低,本座不屑與你們動手!”
白墨臨嚥了一口口水,幾乎不相信這“緣”字會從嬌滴滴的美嬌娘口中說出來,他連連點著頭道:“是,是,是緣,有緣千里來相會……”
老和尚看到無數火星朝他腳下飛滾過來,臉色顯得十分凝重,本來站著的人,緩緩朝地上坐下,盤好雙腳,雙手合掌當胸,閉目瞑坐,一動不動,那些火星,滾到他身子四周,就逐漸的熄沒!
說到這裡,白墨臨感到疲乏,住了口,眾人對往事記憶猶新,幫主舊事重提,人人心中均感激憤,五年來,從不敢忘這血海深仇,那一夜,幫眾不降者,皆被殺戮,並累及家小,喪命的多達三百餘眾,真是慘不忍睹。
左手微動,水面下約三尺之處,突然冒現火光,把附近五六尺方圓的潭水,照耀得有如一塊水晶一般。
司徒香香看到他這副怪模樣,忍不住“格”的輕笑出聲,右手掏出一方桃花紅手絹,舉起纖細修長的玉指,抿抿櫻唇,嬌聲道:“老先生,你在做什麼呀?”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上官擎天的胸口一窒,身子如落葉般被一股大力推送,“撲通”一聲墜落江中,一口氣竟然緩不過來,憋得昏死過去……
突然收起銀梳,舉步繞著火球走去,雙手在後一攏長髮,上身朝前一撲,頭向前點,披散在肩後數尺長的銀髮,忽然散開,朝前甩去。
他站在山門,窺探神印殿,檢視有無人值更,然後躍上了右邊一株大樹,向窗裡透視。
如何勇猛的兇獸,只要力氣虛耗殆盡,也必然乖乖的束手待斃,絕無例故此,就算荼毒禪師的髒話如何難以入耳,也不打緊,只要儘量令他快一點消耗真元便是最好,愈憤怒,叫喊聲愈大,也就死得愈快。
白墨臨已經明白,只要碧玉蟾蜍在手,就不怕毒蟾功,適才左臂僵直,就在於手心裡握著碧玉蟾蜍之故。只要再運氣調息,中毒的肢體,便能迅快除毒。
上官紅蒼白的面容上,竟自泛起一抹紅星,輕輕甩手,想把白墨臨放肆的手甩掉。
她有生以來,也不知碰觸過多少人的手了,但絕對不是被人如此輕薄地捉住玉手,因此心中的感受,極是新鮮熱辣。
白墨臨依言走入左廂,掩上了門,開啟布包,裡面是一襲藍衫,一套內衣帽,連靴襪俱全,全是新的,自然是剛才歐一峰從城裡買來的,心中好生感激!當下脫下衣衫,換上了新的,但他究是第一次做新郎,年輕人臉嫩,竟然不好意思出去。
裡面,黑黢黢一片,不見動靜,又從樹上下來,繞到圍牆側面再躍到天井,迎面是二進大殿,兩扇大門開著,正待進殿,忽聞身後衣袂飄動聲,身後有人襲到,這一驚非同
小可,連忙騰身躍向牆外。
白墨臨說不出對方的目光還蘊含著一種什麼意味,只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他乃是本地頗著聲名的武林人物,自然不容外地黑道之人在他眼前下手做案,當下也不以為意,向下人吩附之後,便又出門,白髮老人洗掉一身風塵,便在床上熟睡,夢中不時發出低低的咆哮聲,那個僕人來請他用晚飯,竟被這種低沉的咆哮聲駭一跳,但及至看清老人己經熟睡如泥,便又全不在意。
上官紅此刻,笑得像柳枝兒亂顫,接著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