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早就排開數十隻渡江小舟,一字行列地排在碼頭附近,每條舟上,都懸著一面黃色的小旗,上面墨筆書寫:“迎賓之舟”。敢情,這都是金花寺準備迎接各路人等渡江之用,舟上此刻都是空無一人,靜蕩蕩地陳列在江面上。
兩株高可參天的古槐樹,遮住了一座半塌古廟的部份山牆,陰影使這座半塌古牆,顯得越發陰森。
正陷於艱難辛苦者不必說,就算名成利就樣樣順利的人亦暗暗恐懼敬畏“命運”,因為境遇順逆隨時可以變化。而最聰明的人都不能預先知道亦不能解釋為何會變化?
哪知白墨臨使詐,長劍疾振幻灑漫空劍星,身如脫弦之弩般掠向前殿,穿空騰起,劍光揮振中砍破屋瓦而出。
說著,白墨臨單足點地一旋,長袍一掠,人似靈蛇出洞,倏地從船艙視窗,翩然而出,除了衣袂飄起一陣微風,帶動燈影搖紅之外,不帶一點聲息,姿態美妙,功力純青,一個不滿二十歲的人,能有如此輕功,還實在不多見。
此進彼退,攻守有據,不但巧妙異常,而且神速至極,真可說是配合得天衣無縫,毫無一絲空隙可尋…
上官紅的心裡略一盤算,四顧江岸無人,便一提丹田真氣,擰腰而起,身化點水蜻蜓,向前猛撲而上。
當二人即將相接時,只見白墨臨長劍突起,刺入了寒光之中,寒光這時翻騰疾掣,傳出一聲金鐵鳴聲,束髮雲帕突然繃斷,身形猛退一步,白墨臨卻在她左側七尺外落下……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江南春雨杏花盛開時節,就算你躲於畫船中聽著瀟瀟雨聲,仍然美得迷離,亦不氣悶。上官擎天的船,不但是裝飾豪華精美的畫船,同時亦兼快艇、戰艦特長。
寒光已隱,現出的身形,只見這老怪,前胸衣衫已裂,額頭汗淋,右手所握的那支奇形兵刃的拇指已斷,由雙方形態上看來,適才一招相接,謝志強是落了下風。
這種凌空發話,看來平常,實則是輕功中最難修煉的功夫,人若騰空起身,全憑一口真氣,如果閉口說話,真氣一洩,身形便要驟然下墜,除非說話這人已經能逼氣控住丹田,得使真氣不洩,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華燈紅燭照耀下,司徒香香好像比白天更漂亮也更溫柔。
她的貝齒,幾乎全部陷入了下唇,而她的芳心,在無形地扭曲著,在滴血!嗆鼻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了。加上爆炸後崩塌的地方很多,也有起火燃燒的殘煙,更增加了劫後的氣氛,這種氣氛是恐怖的,也是淒涼的。
白墨臨悄無聲息落在窗外,由窗隙內望,昏黃燈光下只見披髮大漢將黑衣蒙面人平放在草榻上,落指如飛又點了十數處穴道,面泛淫邪得意陰笑,不禁心頭一震,但覺披髮大漢點穴手法極為獨特高明。
心裡雖然在如此盤算,腳下卻立即點地一旋,退步旋身,留神向前看去,只見一位中年道長,飄飄然一身寶藍色道袍,手執拂塵,立在眼前,大有出世脫塵神仙之概。
豈料,書生腳下倒是很快,就在此時,已跨出了小徑,書生體態,看來文弱,映著九盞燈籠的光色,他那張臉,蒼煞略黃,好像有病在身…
對大家和對司徒香香是同樣緊要,在大家心目中的份量是一般重的,只不及司徒香香的刻骨銘心之情愛罷了,大家都寄望白墨臨等人吉人天相,沒有遭炸死的厄運。想歸想,每個人的心都像灌了鉛塊一樣沉重,誰也不敢開口連安慰司徒香香的話都不敢說一句。
就在兩人這一楞之間,謝志強站在一旁打量這位名震青草塥的上官老大爺。瘦小的身材,頦下蓄著花白鬍子,削瘦見骨的臉,一雙湛湛有神的眼睛,此刻滿臉神情,充滿了悲慟激憤。
也許上官擎天與絕技大師兩個漢子,命裡註定該遭兇,才在此時此地碰上殺星高照的謝志強。只見他倆死狀甚慘,兩人一色一樣,從胸到腹,一橫一直地被劃了個十字,不但鮮血四濺,肝、腸、肺同時湧露身外。
驕陽萬里,風沙蔽空,地面上一陣一陣捲起黃塵,呼嘯騰湧,飛落的塵沙打在瓦面上,似雨點般沙沙作響。
女的稍稍有點鄉氣,很美麗,尤其是她裸露軀體,晶瑩雪亮曲線起伏,可感到她沒有見過多少世面亦非大家出身。她很美很誘惑,任何人見了一定會流唾涎,這就夠了,出身高低貧富完全沒有關係。當一個人赤裸軀體之時誰還能想到權勢金錢等等?
山中峻嶺巍峨聳立,削壁千刃,絕巖深壑,下望千丈,深不見底,樹木叢生,陰密處不見天日,多毒蛇猛獸,真個是險惡萬分。
外面靜寂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