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臨雖然俊臉鐵青,星目中殺機隱泛,但他的語氣呢,卻頗為平和地冷哼了一聲道:“我知道:武林中講究的是力量,現在,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絕代武學!”一頓話鋒後,卻是又冷笑一聲道:“上官擎天,我坐在這兒不動,只要你能攻出完整的一招而不當場跪在這兒,則不但我今宵不殺你,而且,從今之後,你對我的滅門血仇,也一筆勾銷!”
“八十二年來,採購糧食的人從他們的莊前經過,豈有不知道的,所以,我想還是主動地進攻好……那樣的話,上官擎天更要有恃無恐,佈下陷阱,等我們去上當了,即使他們想不到,劉光遠也會叫他們如此做的,不信我們等兩天看看,他們絕不會來生事的。”
要知道,白墨臨已完全參悟並體會出自己的造詣程度,即使不用劍鋒,他有絕對的把握,相信自己的能力,足以和上官擎天周旋,至少也可拼個平手。
測字攤只有一張木桌,擺著一個盛字的竹筒,和相當整齊的文房四寶,一隻古銅香爐中,插著三枝清香,看來相當雅緻。
只見白墨臨雙手託著一個木製托盤,上面放著盤碗,熱氣騰騰,遠遠的就聞到香氣撲鼻。
守在公事房門口的兩個守衛,一個是值班的捕頭,官服佩刀,頗有點威儀。一個穿青衣的漢子,足蹬薄底快靴,收拾的很俐落,但卻赤手空拳,不見兵刃,但內行人,稍一留心,就可以看出他腰中圍有兵刃,是一把緬鐵軟刀。
老天爺很不捧場。說是風,就是雨先來了一陣風,吹得唏哩嘩啦,緊接著大雨點子,像是撒豆子似地落下來。
蘆笛聲悠然飛揚,雄渾的旋律,在天宇下傳向四方,令人矍然振奮,意念飛向遙遠的巍巍皚皚高峰,平空生出振衣千仞岡的豪情。
上官擎天進得門來,便呵呵的笑道:“司徒香香姑娘,我老龍廚下手藝不瞞你說,是有兩下子,不過今天不行,這會兒只能湊合湊合,明天再說。”桌上,擺的是一缽子香米粥,不知道里面摻了什麼花料,有一股清香,令人聞了之後,食慾大振作,另外,還有一盤精製的銀絲捲,上面撒著紅丁綠絲,十分好看。還有就是兩碟小菜。
經過剛才的兇狠拼搏,他已發覺自己的進步實足驚人,甚至已到了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程度,更發覺武極乾坤練氣術果然奧妙無窮。他僅練了月餘,剛打好基礎,便可以應用自如……
固然,他往昔練氣有成,下過苦功,但總不能登堂入室,臻於爐火純青境界,始終不能出人頭地,只能在江湖一流高手浮沉。
白墨臨跟著上官擎天轉個彎,走入一個白石鋪成的小室中,牆上,有好幾個洞穴,但是都用銀塞堵住了。
命案就發生在結婚的新居中,新居建築在揚州城西南一片廣大的土地,花樹環繞,鬧中取靜,用心看,可以看出來花樹都是整棵的移植而來,房舍也都是新建而成,是徹頭徹尾的新居。
白墨臨拔開其中之一,但見清泉直噴出來,謝志強在泉下衝洗一陣,滿地都是黃水。卻看那上官擎天身上毫無黃跡,原來他穿的衣服質料特別,似絲非絲,非常輕軟。白墨臨渾身溼淋淋的,也萬分夠狼狽的。
測字的老先生,是個年約半百的人,穿一襲已泛灰色的青袍,頭髮挽了個道髻,五官倒還生得端正,只是臉色帶黃,有點像面帶菜色,營養不良,健康不佳,正靠在大竹椅的扶手上假作午寐,可能生意清淡吧,而且呢,隔鄰賣解的場子鑼鼓喧天,這位先生照樣打瞌睡,不受鑼鼓聲所侵擾……
這情形,使得樓廳上的氣氛,好像一下子凝結了似的,寂靜得落針可聞,尤其是謝志強,只見他那一雙三角眼中,厲芒逼射,臉色鐵青,連鬚髮也似乎豎立了起來,像煞一頭急欲擇人而噬的野獸。
眼下得大成者,第一條件,便是以熹妃術之助再加上他多年來出生入死所獲得的經驗與教訓,白墨臨呢,終於得覷堂奧,足以躋身於武林巔峰人物之林而無愧色。
在神仙生活之中,司徒香香欽羨的是神仙無憂無慮,無牽無掛。人間的佛、道兩門,雖然也是拋棄俗念,但卻不能像山中的仙人那般那麼的自然,一切,都像不曾發生似的,她美眸中,忽然露出一陣惘然之色,因為她又彷彿看見那張俊美淳樸的臉容。神采奕奕的虎目中,說不盡有多少情意。於是她拭淚低低呼喚道:“上官哥哥……上官哥哥……”
白墨臨十分平靜的說道:“上官紅,你先不要自責,這件事絕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的心裡存有一個信念,像上官擎天那樣的高人,絕不會錯給你解毒的藥,她說的內服外敷,絕對錯